時蘅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的小孩子,他不可能做出和其餘勢力解釋這種愚蠢行為。
隻怕是還沒見到人,就被抓住搜魂了。畢竟人隻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徐子莫三人吸引其餘人注意力的時候趕緊逃走。隻要不直面撞上,一切就都有餘地。
正想着,忽聞一聲——“等等,那裡是不是還有兩個人?”
時蘅:“?”
喬虞年也沒想到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居然真就這麼湊巧有人察覺了,趕緊拎着時蘅的衣領拔腿就跑。
亂戰中的徐子莫聽見了,隻一個瞬間他就明白了他們倆的想法,手上直甩過一柄寶劍直直攔住了那人的去路。
聞人禮和花滿樓也很快反應過來,配合默契,一人背後生出無數似樹藤又似绫羅的布帶,牽扯住其餘人,一人飛身上前,雙手合十,頓時,平地升起數仗高的土牆,将其餘人圍住。
“什麼?他們中修為最高的不是才金丹巅峰麼?為什麼我居然打不破這土牆?”
一人面露陰狠之色,恨聲道:“他們必定得到了傳承,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突破了!”
徐子莫全然不顧他們的各種情緒,暢快大笑道:“接下來看我的 !”
一邊飛,一邊聽身後“土桶”内傳來各種慘不忍睹的聲音,時蘅憋不住壞,裝模作樣歎氣道:“徐子莫這是睡覺碰上枕頭了。被你欺壓了這麼久,總算能好好發洩一番。”
喬虞年聽了這話,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過去那麼多年裡,吃吃不好——要擔心是不是被下了東西。睡睡不好——可能半夜有人從床底、窗口等個個地方爬出來。
就連走路都要防備着徐子莫和花滿樓的偷襲。
他無奈道:“到底是誰在被欺壓?”
時蘅顯然也想到了,于是抿着唇笑,不應話。
沒了“追兵”的兩人再跑了一段路後,很明顯悠哉起來了。
“魯燕前輩自離開朝天宗後,就再不知所蹤,但他走前曾說要去其他地方追尋更高的鍛造之術。”喬虞年斂眉沉思,“他是火土雙屬性,以火為主,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應當是西州。”
“西州……”時蘅順着他的話想了想,“那我們得準備好禦寒之物。”
天下按地理位置大緻分為四州,其中以西州和北州氣候最為極端和惡劣,且地盤不大,因此長居于此的修士不多。
西州極炎,北州極寒,都不是什麼好去處。但西州有一岩漿,名為幽蘭鬼火岩漿,不論是對火屬性修士提升修為,還是煉器而言,都是極好的東西,因此每年仍舊有大批修士結伴去尋找。
魯燕作為一個煉器師,去西州倒也正常。
而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是南州,最适合大部分修士修煉的地方。
兩人正規劃着路線,商量着要準備一些什麼東西,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吵嚷聲。
時蘅擡頭一瞧,就見前方有一艘巨大的靈舟,船身極深,中央卻拱起個碩大的圓包,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漂浮的金元寶。
靈舟之上,飄揚着一幅三角金浪白魚紋的旗幟。
“這是那個以建造和财富聞名的金家吧。”時蘅小聲問。
南州有錢的家族很多,但隻要提到金家,大家隻會想到那一個。
喬虞年感受到舟中傳來的陣陣壓迫,不動聲色地距離時蘅近了一些,運轉靈力悄無聲息地化解:“是他們。”
時蘅見上面吵吵嚷嚷,劈裡啪啦的響動,好奇道:“這是怎麼了?鬧這麼大的聲響。”言罷又猛地想起了儲物戒裡安安靜靜躺着的淩空決,瞬間慌張,望着喬虞年。
“我們趕緊躲遠些,免得又平白無故惹火燒身。”
喬虞年正想笑他太過小心,金家素來風評很好,不是雷火宗那種不講理的。但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聽聞船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救命啊!金家大公子金台鳳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殺人了啊!”
這聲音中氣十足,實在不像是個瀕死之人發出的,而且……時蘅聽着怎麼還有點耳熟?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和喬虞年對視一眼,眼神堅定,趁金家的還沒注意到他們,趕緊……
跑!
這樣想着,兩人毫不遲疑,扭頭就跑。
才從秘境出來,誰想又惹上一身的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