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鎖的眉漸漸松開,安慰道:“沒事。”
.
徐子莫心中煩悶不已,雖然這件事是周然嘴欠在先,但他到底是萬成宗的弟子,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徐子莫不耐煩地往周然嘴裡塞了個丹藥,然後用手懸空在傷口之前,沒理會他的痛苦哀嚎,動用靈力,将金珠吸出。
動作粗暴,毫不留情。
徐子莫看着那個血肉模糊的洞口,更煩了,希望這人能長個教訓,日後少多嘴,不是誰都是好脾氣的。
随即心中發誓,回去之後必定要将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師尊,日後絕不帶這種沒眼色的師弟出門曆練了。
這樣想着,徐子莫就打算将金珠還給喬虞年,還沒上前呢,就聽喬虞年嗓音冷淡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這東西已經髒了,丢了吧。”
剛猛喘過一口氣的周然聽到這番話,心中怨念驟增:不過是個被去逐出門的棄子,他也敢!他竟敢!憑什麼!
但周然低着頭,誰也沒注意到他猙獰的面孔。
徐子莫正依言要丢掉,卻被時蘅打斷了。
“诶!等等,給我吧。”時蘅擠過人群,朝徐子莫伸出了手。
這一關的試煉還沒開始,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用,自然不能随意丢棄。
喬虞年見時蘅就要接過還沾着血的金珠,一揮手,金珠便回到了他手中:“髒,你别碰。”
時蘅眨眨眼,點頭道:“那你擦擦,然後給我,我們倆換。”
喬虞年将金珠擦拭幹淨,雲淡風輕地收起來,好像之前嫌棄的人不是他一樣:“無妨。”
看他這樣子,時蘅還是有點不放心,叮囑道:“不論如何先别丢,以免這一關有用。”
喬虞年點頭不語,時蘅也就不說什麼了,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元寶竟然跟着來了。
他盯着被人攙扶着瘸腿站起來的周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他還能走嗎?”
一旁的花滿樓理了理自己的發絲,聞言笑道:“小朋友你放心吧,要當神仙的人,自然不會被這點挫折打倒。你走你的就是了。”
“噢。”元寶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滿臉驚訝,贊歎道,“哇,大哥哥你可太厲害了,那我可就繼續走咯。”
說完也沒看周然愕然睜大的眼睛,噔噔瞪幾步就爬上了羊背,還扭頭招呼道:“師傅我們快走吧,别讓老神仙等急了。”
.
一行人晃晃悠悠,徒步走了不知多久。
時蘅等人是修士,這些體力消耗對他們而言不成問題,但......
衆人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步伐沉穩的羊,又看看上方眉飛色舞,扭來扭去的元寶,心思各異。
他們見時蘅和元寶的關系愈發和睦,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從他嘴中得知了不少消息,一時眼饞,不少人都湊上前去,和元寶套近乎。
但還沒交談兩句呢,就聽元寶朗聲道:“到了。”
衆人精神一震,就見面前這座山,滿山青翠,高聳入雲。
元寶道:“你們先等等。”說着他就從羊背上下來,伸手一抓,薅出來了一團白軟的羊毛。
二寶瞪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吃草了。元寶笑嘻嘻地揉了揉它的背,以示安撫,然後捧起羊毛,向前一抛。
羊毛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慢慢悠悠地變大,像是一片雲。直到大到足以容納下所有人,才緩緩飄落在地上,輕若無物。
元寶的神情也十分驚訝,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禮貌招呼道:“我們上去吧,老神仙就住在山頂上。”
時蘅踩在羊毛上,隻覺得這觸感新奇,軟綿綿的十分舒适。
大家也沒見過羊毛做的出行工具,畢竟不論什麼出行,依靠的都是靈石作為能源。
單純的動物毛發居然可以承載人?這還從未見過。
大家都好奇不已,幾人圍着元寶打聽這羊的來曆,元寶老實道:“二寶就是普通的羊。這次是老神仙說請你們來,人太多了,所以可以這樣做,平常二寶的羊毛就是羊毛。”
一邊的時蘅已經完全陷入了軟綿綿之中,溫暖又舒服,恨不得這個人陷進去才好。
見時蘅一臉享受,喬虞年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起,流露出幾分危險的神色。時蘅後背一涼,猛地從這軟乎的觸感中驚醒。
四下望望,就見幾名修士打坐休息,幾人圍着元寶,還有盤坐着支着腦袋看好戲的花滿樓。
嗯?等等,看好戲?
時蘅滿臉迷茫,花滿樓見狀好心地指了指他身後。
時蘅扭頭就看見了雙手抱臂,歪着腦袋盯着他的喬虞年。
瞬間收斂了神色的喬虞年冷靜開口:“你和花滿樓單獨去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