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
徐子莫一籌莫展,這幾幅壁畫彼此之間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也無法用手觸碰,毀壞之後又會恢複。
喬虞年虛空點了點最後一幅:“隻有它特殊,那開門的辦法也許就在這上面。”
“太麻煩了。”徐子莫的眉心就沒有松開過,道,“就不能直接劈開嗎?”
“你要是做得到,我也沒意見。”喬虞年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仍舊注視着那幅畫。
“當真無趣。”徐子莫看得眼睛都花了,也不知道喬虞年怎麼還看得下去。他靈劍一震,突然振奮道:“那我們來打一架吧!這樣我就有精神了!”
喬虞年終于施舍了他一個眼神。
是看傻子的眼神沒錯,徐子莫經常在他師尊眼裡看到這樣的眼神。
“唉......”真沒勁啊,徐子莫喪氣地招出一道水流,将地闆清理幹淨,就這麼躺下了。
喬虞年看着眼前這副壁畫,總覺得它哪裡有變化,但是又說不上來。他閉了閉眼,扇頭點着眉心。
是哪不對呢......大小?
不是。
位置?
不是。
到底是哪?
“咦?”徐子莫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喬虞年的思索。
“你看這裡。”徐子莫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指着最後一幅壁畫上的眼睛,有些興奮道,“這裡面是不是藏着什麼東西了?”
喬虞年仔細看去,那一隻巨大的瞳仁中間有一條極其淺的豎線,像是不小心劃上去的。
但是并沒有看到什麼紅色。
“沒有。”
徐子莫趴上去,鼻尖幾乎要碰到畫了,怪道:“沒了。但是我方才确實看見了,很淺的紅色。”
這樣想着,他突然眼睛瞪大,然後跑回他剛剛躺着的地方。
“有了!”
喬虞年心間一動,蹲下去看。
果真,從下向上看,确實能從那豎線上隐隐約約看到一絲紅色。
那一抹紅色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陽光......是了!是光!
秘境類似一個小型世界,可以沒有日月,卻必定要有靈氣,否則秘境内的靈植、靈獸無法生存。
而靈氣流轉間,亦有光芒生出。
這片土地雖荒蕪,卻仍有零星幾點靈植,說明這裡是有靈氣的。
但從喬虞年醒來開始,壁畫上柱子的倒影從未變過。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此處的光是假的!
真正的光芒被覆蓋住了,他們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卻又不是。
不同于幻象會直接創造出一個虛假的幻境,此處荒地與宮殿應當都是真的,但秘境的主人利用光芒,将真正的宮殿隐藏于表皮之下。
就像披着一層羊皮的狼獸。
羊皮是假,狼獸才是真。
喬虞年摩擦着指尖那一模黑:難怪會受傷。
他起身,快步走到荒地上,擡頭看着空無一物的天空,轉頭對徐子莫道:“破局的關鍵不在壁畫,我猜,是在這天。這天若是不破,我們就看不見宮殿的入口。”
對視一眼,徐子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雙雙飛身上空。
這片天地仿佛知道了他們要做什麼,原本明淨的天空突然黯淡了下來,帶着怒意般威脅似的劈了幾道雷。
雷聲震耳欲聾。
見它這樣,徐子莫愈發确定喬虞年的猜測是對的。
半空之中,喬虞年的身影巋然不動,一手持扇,一手置于胸前念動口訣。紅衣獵獵,氣勢逼人,他眉心的印記忽隐忽現,金瞳中似有流光轉動。
随着兩人彙聚靈力,以他們為中心,周遭狂風大作,喬虞年的狐耳和狐尾在風中格外奪目。
“破!”随着他的一聲令下,手中生出一道灼目的火焰,這火焰似遊龍一般,帶着發出一陣吟嘯沖天而去。
此等關鍵時刻,徐子莫亦是不敢遲疑,手中靈劍光芒四射,劍中發出嗡鳴,以破空之勢刺向天空。
“喀拉——”随着這清脆的聲音,天被捅出了一個口子,很快這處裂口如蛛絲般向外延申。
這片天空果真是假的!
空中的碎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而下,與此同時,兩人周身的光芒盡數消失,一片黑暗中,唯有前方一點光亮。
而那處,正是之前那宮殿所在的方向。
喬虞年此時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似乎剛剛使出全力的一擊對他沒有影響,聲音冷淡:“走吧。”
兩人便循着那光亮處走去。
.
不久前。
時蘅手中利刃并未撤下,而是冷笑一聲:“滿嘴謊話,我如何信你?更何況,我殺了你,淩空決照樣是我的。”說着,劍鋒逼近了散修的脖頸。
散修确實全然不怕的樣子,淡定道:“我遊走世間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你不會殺我。”
頓了頓,他估計是覺得這樣說不太對,又補充道:“至少在我真的對你有殺心之前,你不會殺我。”
散修心中暗暗發笑:這種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心軟又頗有正義感的散修,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不過也好,這種情況下對自己總歸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