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一男子大聲道,“這是正常的,這就是逄慧秘境的入口。”
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衆人的喧鬧和議論聲所掩蓋。
時蘅出門便被空中那一隻巨大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巨大無比的漆黑圓形“太陽”高高懸挂,在它的周圍,有一圈兩側細長,中漸圓的白色弧光。
乍一看确實像一隻巨大的黑色眼珠在盯着你,挺瘆人的。
時蘅注視的時間長了,便陡然生出一股悚然之感,好像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掙紮着往外窺探。
“都給我散了。”
是花滿樓的聲音,穿透力極強,震得衆人一靜。
時蘅揉了揉耳朵,隻聽她道:“就是秘境的入口,明日才會真正開。都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衆人這才議論着漸漸散開,時蘅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這秘境入口居然是眼睛形狀,真是神奇,還以為會是一扇門之類的東西。
正回頭,時蘅就見帳篷門口有一男子正背對着自己站着,這人身量不算太高,少年模樣,一身湖藍色長袍,後腦勺上一根紅綢帶飄飄揚揚。
大概是察覺到了時蘅的視線,這人扭頭了,見到時蘅,似乎皺了一下眉毛,然後沖着時蘅揚起一個笑容,接着扭過頭和身前的人聊天。
時蘅倒吸了一口氣,難怪瞧着眼熟,這人不是當初在四方樓和自己搭話還愛聽八卦的那個人嗎?
好像是叫車千,性格很不錯,還有他的一個朋友,沒記錯的話,是叫公孫楠。
他們倆也來這裡了?那兩間房,就是他們住的?
看樣子他們就是姜家帶來的兩個人。
正想着呢,就有人站在他身後,慢慢開口道:“時道友在看什麼呢?”
時蘅回頭笑道:“花道友。沒什麼,随便看看罷了。”
花滿樓可不信,順着他之前的目光看去,道:“這兩個不是姜家帶來的人?怎麼,認識?”
這人可真敏銳啊。
時蘅搖搖頭:“有些好奇罷了。”
花滿樓說完倒也沒放心上,她這次來可是有正事的。
她将時蘅引到一處人少的地方,遞過去一塊芙蓉玉牌,這玉牌模樣和花滿樓那塊有些區别,時蘅這塊芙蓉牌中的芙蓉還未完全盛開,他遲疑道:“這是......”
花滿樓見他不解,怪道:“你還真是散修啊?”随即跟他解釋:“你帶着這個,别人就知道你是百花城的人,一些宵小自然不敢打你的注意。”
“原是如此,還是花道友想的周到。”
花滿樓不在意,隻道:“這事你多參與幾次就都清楚了。說來,還有你兄長那件事......”
聽聞有關喬虞年,時蘅瞬間精神一震。
“我昨夜已經傳了消息給周邊的,今早有些回信來,都說不曾見過。你兄長若是真如你描述的那樣,想必見過的都會有印象。”花滿樓雙手環胸,道,“最遲今日晚間,消息應當會全都傳來,若是有,我便來告訴你,若我沒來,那便是沒有了。”
時蘅拱手,認真道謝。
“這都是小事,主要是秘境之中的事情。”花滿樓一收原本輕松的神情,對時蘅道,“秘境裡面危險重重,每一次重開,都有一部分地方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因此前人的經驗基本上用不上。你第一次進這個秘境,屆時我們一起走,互相也有個照應。”
“除開我之外,還有大概十來人。放心吧,都是好相處的。”
兩人又簡單聊了聊,便放分開了,花滿樓作為百花城的下一任城主,此次逄慧秘境之行也算是對她的一次考驗,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對時蘅交代這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夜深了,時蘅并沒有等到花滿樓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百花城的區域内衆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為進秘境做準備。
時蘅過來時,就見花榮在囑咐花滿樓什麼,他便沒有上前打攪,隻是好奇地掃視四周。
衆人行色匆匆,或施法将帳篷收入儲物袋中,或整理遺留物品和雜物,訓練有素,行動迅速,不到一炷香時間,這裡就已經幹幹淨淨了。
那邊花榮已經聊完,便離開了,花滿樓便揮手叫時蘅過去。
等時蘅到,才見她身側還有一群少年人。
包括姜果也在,她身側還站着個男子,樣貌平平,是她的兄長,名為姜樹。
姜樹此人,一直在看着花滿樓,眼中的情意根本蓋不住,任誰來看都知道他對花滿樓的心思。
但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花滿樓看起來對他沒有任何意思,隻專心介紹道:“這位是時蘅,屆時與我們一同進入秘境。”又指着身側的十來位少男少女,一個個給時蘅介紹。
雙方進行了一番友好會談。
确實如花滿樓所說,都是好相處的。
這十來人幾乎都是百花城世家大族中人,除了車千這倆。
車千此時正皺着眉,仔細地打量着時蘅。
他總覺得這人眼熟,可是他又十分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他。
這真是奇了怪了。
他的目光毫不收斂,看得時蘅撇過了臉。
見車千還打算上前找時蘅聊天,公孫楠趕緊把他拉走了,見邊走還邊低聲批評道:“你怎麼回事?盯着人家看什麼?不嫌冒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