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虞年手持金扇拂開了徐子莫的劍,金扇和劍刃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混合着喬虞年冷淡的聲音:“我從未說過要同你比試。”
徐子莫白瞎了那張聰明臉,實在是不懂看人眼色,雖然放下了劍,但仍糾纏不休道:“今日不比,明日也可以。”
眼看喬虞年神色越發不虞,時蘅輕咳了一聲,笑道:“今日比不了,明日也比不了。許道友,我兄弟二人急着趕路去辦事,實在沒空同你在此玩鬧。”
“你們要去哪?”
“百花城。”
“那正好啊。”徐子莫道,“我們一起去呗,我可以等你們處理完事情。”
說着他将劍收入劍鞘,施了道法收起木盒就準備走。
沒走兩步就發覺那兩人還在原地站着不動,徐子莫回頭疑惑道:“你們不是急着趕路嗎?怎麼不走?”
時蘅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委婉開口提醒:“我們要去的是,百花城。”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還加了重音。
徐子莫更不解了:“我沒聾,我知道你們要去的是百花城,怎麼?怎麼了嗎?”
時蘅:“......”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人家現在看到你估計得打一頓,你還跟沒事人一樣。
但時蘅自覺和徐子莫還沒好到可以直接說這話這種程度,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喬虞年。
喬虞年雖然與徐子莫隻見過一面,但就那一面也清楚了他的性格,
徐子莫那張臉看起來就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稍微接觸一下就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他那性格說好聽點是劍道天才、劍癡,其實就是個一根筋且不懂人情世故的,委婉的說法他根本聽不懂。
于是幹脆道:“百花城城主的女兒在你這裡受了情傷,城主生氣,現在大概并不想看到你,你若是和我們一道去,隻怕會連累我們。”
聽他這樣說,徐子莫也沒生氣,反而擰着眉在腦海中翻找了很久,才恍然大悟般“噢”了一聲。
“是他們啊。”徐子莫的語氣中居然有些淡淡的委屈,“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喜歡她。如果是因為我說的話沒有給他們面子,那就更不應該生氣了,師尊已經罰過我了。”
時蘅沒想到徐子莫的性格還怪好玩的,微微偏過腦袋問道:“你師尊罰過你了?但是我們沒聽說啊。”
徐子莫面對他們也沒有遮掩,回憶着萬成宗宗主的話,一字一句道:“當初師尊說,不論如何百花城城主也是前輩,哪怕不願意去,也應當說的委婉些,于是罰我看守劍閣去了。”
時蘅想起此人方才來勢洶洶,要找喬虞年比試的樣子,暗自腹诽:看守劍閣真的是懲罰嗎?看如今這樣子,也不像是記住了。
時蘅歎了口氣,佯裝無可奈何道:“這消息不曾傳出,至少百花城不知道,因此我們和徐道友怕是無緣一起走了。”
徐子莫不甘心,追問道:“那你們要去百花城做什麼?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實在不行,我可以回宗門找人幫你們。”
看他這樣,時蘅有些咂舌,心道:這人未免也太過執着了,就為了和喬虞年比一場?
想着,時蘅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喬虞年。
誰料喬虞年此時也正在注視他。
明明看過無數次了,兩人相處也有八年了,可時蘅猝不及防看到那雙溫和的金瞳,心裡還是陡然一跳,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剛剛在想什麼,隻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時蘅的心“砰砰”直跳,好半天都不曾平靜下來。他暗自懊惱,為什麼要避開,會不會顯得心虛?喬虞年會不會......
喬虞年眨眨眼,也沒想到時蘅突然就扭頭看過來了,他隻是覺得時蘅和徐子莫聊天時的那些小表情很可愛。
站在兩人前面的徐子莫,完全沒有感受到此時萦繞在時蘅和喬虞年兩人間的氛圍不對。
他隻覺得莫名其妙,這倆為什麼突然就不說話了?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徐子莫仔細回憶剛剛說的話,認真反思,然後得出結論:剛剛那番提議明明就友好且善良,我沒說錯,他們沒有生氣的理由,那一定感動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很正常。
于是他很自信開口,打破了此時的沉默:“你們不用太過感動,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時蘅:?
但好在有這個二愣子打岔,時蘅很快就從方才的情緒裡走出來了。
看起來徐子莫是鐵了心要跟着他們倆走,甩隻怕是甩不掉了,但是帶着他要去百花城......
時蘅頓覺腦袋疼,帶他去估計少不了被為難。
就在此時,站在身側的喬虞年不疾不徐地開口了:“你身上可有萬成宗的出行靈器?我們要去黑曜澤。”
對哦,時蘅心想,不管怎麼說,徐子莫好歹也是萬成宗的大師兄,如果他帶着有萬成宗印記的出行器具,那一路上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了。
這可比去百花城租借出行靈獸或靈器方便多了。
徐子莫點點頭,他還真有:“出門時師尊給了我一搜靈船,最多可乘坐五人。”
不等時蘅詢問,又聽見他道:“黑曜澤?你們是去逄慧秘境?”
黑曜澤内寸草不生,尋常時候幾乎沒有修士會去那裡,最近去那的,幾乎都是為了逄慧秘境,因此喬虞年也沒隐瞞。
誰料徐子莫語氣裡是難以掩飾的開心:“我要去的也是逄慧秘境,屆時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場,好好的分個輸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