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燕家主此時紅光滿面,他朗聲道:“射箭、舞劍、抽簽。”
說罷,燕家主手一揮,自他寬大的袖口中飛出了五個小瓶子,這瓶子是透明的,能看到瓶子中央懸浮着一滴紅色的液體。
燕家主的樣子倒是和時蘅想象的不一樣,他身材矮小,目露精光,雖然笑容和藹,但總讓人莫名覺得虛僞,不像是修士,像是個精明詭詐的商人。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能養出燕禾舞那樣性子天真活潑的孩子。
這時有人問道:“燕家主,你這五滴泣血竹,但是比賽項目隻有三項啊。”
燕家主捋着胡子,笑道:“這比賽的項目啊,多年來總是這幾樣,難免無趣,于是小女提出幹脆就選兩項,最後三滴以抽簽的形式放出,畢竟大家同為修仙之人,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啊。”
時蘅望向燕禾舞,卻見她也在看自己這邊,似乎在發呆,見自己望去,回神後眨眨眼睛,狡黠一笑。
有人雖然心裡略有不贊同,但是這是人家的宴席,自然是主随客便。
周叁棋抿着嘴,有些失望,他主動向家主請求來參加此次喜宴,就是為了拿到一滴泣血竹給師兄,但是射箭和舞劍都不是他擅長的,至于抽簽......
這麼多人,哪裡就有這麼好的運氣能抽到呢?
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時蘅想了想,問道:“那舞劍和射箭的魁首如何判定?他們獲得泣血竹後,還能參與抽簽嗎?”
“這位小友放心,參與者在台上進行比試的過程會由水幕同步給在外場參加宴席的修士,由他們投票選出舞劍魁首。射箭參與者上台後,不能使用任何靈力和功法,隻能憑借肉.身射箭。而已經獲得泣血竹的人,自然是不能參與抽簽了。”
衆人點頭,這樣還算公平,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口:“燕家主,我們準備好了,請開始吧。”
燕家主笑道:“好。”随即一拍手,地闆便開始震動,衆人的宴桌便向四方後退,原本不算大的房間驟然擴大,中間空出來一塊空地,隻見他手一擡,宴席中央便憑空升起一個台子。
這便是比賽場地了。
燕家主道:“這第一項,自然是射箭。”言罷,台上豎起一個箭靶和放着弓箭的武器架。
不少人躍躍欲試。
時蘅自然是半點舞劍也不會的,而不靠靈力,那弓箭他都不一定拉得開,隻能看向喬虞年,喬虞年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射箭大抵是沒什麼希望,舞劍或可一試。”
時蘅放心了,喬虞年說是或可一試,但肯定是十拿九穩。
射箭比試結束的很快,魁首是無為門的一位弟子。
舞劍比試開始,時蘅雙眼放光,等着喬虞年上場。
很快就輪到了喬虞年。
自他一上台,便知他與其餘人不同,擡目,揮袖,抽劍,衣擺翩飛,身姿輕盈如起舞的飛蝶,眼波流轉間勾魂奪魄,原本擺在宴席内用作擺飾的鮮花,也在他劍氣的帶動下紛紛落下花瓣。
花瓣跟着台上人一同起舞,一招一式間美不勝收。
就在衆人沉醉不已時,卻見喬虞年眼神突然變得淩厲無比,手腕一轉,招式變得十分狠厲,雪白的劍鋒猶如白蛇吐信,破空而出,又像飛龍穿梭,飛花俱碎。
時蘅呆呆的看着飛花中的那一抹紅色身影,隻覺得自己三魂七魄都丢了,都飛了,都跟着喬虞年跑走了,再找不回來了。
待一舞終了,喬虞年斂目收劍,收獲滿堂喝彩。
他對着台下人略一點頭,回到了時蘅身邊。
時蘅視線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喬虞年摸了摸鼻尖,一敲他腦袋:“回神了,有這麼好看嗎?”
“好看、好看的!”時蘅雙眼放光,仿佛害怕他不相信,加重語氣重複道,“真的很好看!”
喬虞年輕咳一聲,視線從時蘅的臉上移開,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熾熱的目光,轉而道:“你若是想學,改天得空了我可以教你。”
時蘅狠狠點頭,但又略略有些喪氣:“不了吧,我笨手笨腳的,肯定不會有你那麼漂亮。”
“舞劍是一幢雅事,也是為了修身養性,取悅自己。你若是從中獲得了快樂,漂不漂亮又有什麼關系?而且......”喬虞年輕笑,“我覺得你很好看。”
“唰”的一下,時蘅的臉紅透了,低聲應着。
台上的舞劍也已經結束了。
一弟子從外間送來了信封,交由燕家主。
果不其然,魁首正是喬虞年。
其中一瓶泣血竹落入了喬虞年手中,他起身朝燕家主拱手道:“多謝燕家主。”說完,隻是看了看便交給了時蘅。
時蘅并未推辭,畢竟現在救大鵬才是要緊之事。
他将泣血竹收入儲物戒内,再告知方儀将泣血竹滴在大鵬蛋上,沒過多久,時蘅就感受到了腦海中傳來大鵬蛋愉悅的聲音,他的心穩穩落下,也算是沒有辜負神鳥所托。
幾個動作間,等時蘅擡眼望去,就見三名弟子,每一名手裡都捧着一朵花,再仔細一看,這不是石寒花嗎?但是這幾朵石寒花很明顯沒有公孫胤送給時蘅的那朵品相好。
衆人不明所以,不是說抽簽嗎?簽呢?
燕家主一手負于身後,一手指着這三朵石寒花道:“此花乃小女親手所植,今日便由小女将這花抛入空中,花落在誰手中,誰便能獲得餘下三瓶泣血竹。”
沒說不能搶,那也就是說隻要在空中,就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