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搖搖晃晃,等時蘅再睜眼時,小屋和霧氣全都不見了。
面前又是熟悉的綠。
時蘅心道:還好運氣好,遇到的這位公孫前輩是個好說話的,隻不過他為什麼要躲在萬獸森林内?
罷了罷了,還是先找到喬虞年吧,這都一天過去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但是這要怎麼找?
時蘅翻了翻自己的儲物戒,歎息一聲,沒有找到尋人的靈器。
隻好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把方儀放出來了。
“方儀,你知道要怎麼出去嗎?或者幫我找個人。”
“不知道,”方儀搖頭,眼神誠懇,“但我可以幫您打架。”
“......你還是歇着吧。”
時蘅将方儀收回去後,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辨不清楚方向到處亂跑說不定還會和喬虞年剛好錯開,于是時蘅決定不費勁了,還是乖乖在這裡坐着等喬虞年來找吧。
原本在思考要不要讓方儀出來守着,他也好打坐調息,但是現在青天白日的,方儀身上傀儡的痕迹還是有些明顯,萬一先來的是白桦等人就不好了。
遂找了棵樹,三兩下爬上去,又将靈劍抱在懷裡,安靜地靠坐在樹枝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沒多久,風過樹梢,吹來沙沙聲,還夾雜着人的喘氣聲。
時蘅猛地直起腰闆,眼裡閃過喜悅的光。
是喬虞年來了?
“累死老娘了,哼,等着吧,死負心漢,馬上就是你的死期了!”
不對,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時蘅的動作停住了。
不是喬虞年,那是誰?
餘雪君?還是燕禾舞?
不,都不對,這聲音雖然有些耳熟,但不是她二人的。
時蘅悄無聲息地站起身,用劍柄撥開眼前的葉片,就見樹下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中,仰躺着一個昏迷的男子,而一女子正背對着時蘅,不知道在做什麼。
時蘅定睛一看,奇了怪了,那男的不是白桦嗎?
他怎麼......負心漢?那女子明顯不是燕禾舞啊,燕禾舞的身形比她嬌小些。
這是發生什麼了?在解決私人恩怨?
那要下去嗎?
沒等時蘅糾結完要不要下去管這閑事,就見那女子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要刺下去。
時蘅:!
刀下留人啊!就算白桦是負心漢,也不能死在自己面前!
時蘅對着那匕首,甩手便打出一道靈氣。
那女子反應也十分迅速,感受到破空而來的攻擊,旋身便躲了過去。
時蘅也由此看到了那女子的真實面目,他跳下樹,有些疑惑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正是此前在四方樓中,和白家弟子白豪争吵的那個姑娘。
時蘅對她印象不壞,卻不曾想......
“哼,原來是你,沒想到你居然沒死啊。”那姑娘見到時蘅,也有些意外,挑着眉,一雙眼睛忽閃靈動,長的十分漂亮卻口出惡言。
時蘅見到她的眼睛,瞬間回想起了昏迷前見到的那雙眼睛。
自己昏迷的時候,她就在附近!
再結合她這番話,時蘅心底發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難道昏迷後那群靈獸是她引來的?她想要自己死?但是為什麼?他們之間近日無冤,往日亦無仇。
時蘅根本就不認識她。
時蘅将手中的靈劍握得更緊了,冷聲道:“你想殺我?所以那群靈獸是你引來的?”
卻沒想到那姑娘否認了,語氣十分不屑。
“我可沒你們人族那麼卑鄙,去偷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不過若不是你那個哥哥幫我說過話,我也确實是想過給你點教訓,誰讓你非要出風頭。如果不是你,鲛珠又怎麼會被白家那群卑鄙小人搶回去!”
那姑娘說着說着,把自己給說氣了,狠狠地刮了時蘅一眼。
“鲛珠?”時蘅思緒瞬間轉動,“那個你和那個老者是一夥的?是你們倆偷的鲛珠?”
姑娘氣急了,大罵道:“呸!無恥!簡直是......簡直是不要臉!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明明是他們偷的!”
她從來沒有被人罵過小偷,瞥見腳邊躺着的白桦,突然笑了,看着時蘅,有些得意道:“哼,你不是想知道怎麼回事嗎?那你就自己來看吧,看看你這位好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封住自己的口鼻,将手中一隻已死的飛蛾模樣的靈獸扔向時蘅。
時蘅下意識揮手,擡劍一砍,飛蛾就被砍成了兩半。
神奇的是,這飛蛾體内噴灑出來的居然不是血,而是血霧一樣的東西。
時蘅飛快後撤,遠離了血霧的範圍,再看去時,那姑娘已經不見了人影。
地上隻有被血霧籠罩的白桦和兩半幹癟癟的飛蛾的皮囊。
這飛蛾居然連肉和骨頭都沒有,這真的是靈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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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血霧久不消散,而白桦額頭處冒出一縷白色的絲線,絲線混合着血霧,在空中交織、混合,漸漸凝成了一面碩大的圓鏡。
而那鏡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白桦。
時蘅有些納悶,但這血霧似乎确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僅僅隻是像那姑娘說的一樣,讓他看些什麼。
似乎是白桦的一些記憶。
鏡中的白桦像是還在無為門的時候。
時蘅借由白桦的回憶,目不轉睛地看着宗門中的弟子訓練,學習,比武論道,從心底裡湧出些豔羨。
這是他沒有過的,之後大概也不會有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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