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虞年帶着時蘅一路行過修士随手擺的小地攤,穿過茶樓酒肆,喧嚣聲漸漸小了。
兩人停在了一個偏僻幽深的巷子口。
此處人煙稀少,零星路過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注意到這裡有一個小巷子。
時蘅探頭望去:“這就是你說可以打聽消息的竹樓?”
喬虞年點點頭道:“其實關于竹樓的叫法不一,有些人叫星辰樓它或者天機樓,但是作用是一樣的。”
時蘅道:“天機?那豈不是知道很多隐秘?金甲城會允許這種地方存在?”
喬虞年似乎被逗樂了:“哪裡有這麼厲害,隻是這樣稱呼罷了。”
“修士賣出一些他們知道的消息,不論是哪位天驕的恩怨情仇還是哪裡有寶物現世,他們都收,再由竹樓打包售出。大部分出售消息的都是缺錢的散修,手裡也沒有什麼真的機密。”
時蘅明白了:“所以其實就是一個搜羅整理各大八卦傳聞的情報中心。”
喬虞年對他的總結感到有些好笑,忍了忍,道:“是這樣,而且消息真假他們也是不管的,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時蘅有些失望,還以為真的能窺天機呢,要是可以的話,說不定就能知道母親現在在哪裡。
他嘀嘀咕咕道:“聽起來像是一個閑得無聊打發時間的人開的。”
“雖說是不太靠譜的樣子,但好在便宜量大。”喬虞年眼裡的笑快憋不住了,牽着時蘅穿過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竹樓是我們了解金甲城如今勢力分布的最快最好辦法,省的去到處打聽了。”
随着他們進去,屏障上泛起一絲波瀾,而兩人的人影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在他們身後拐角處,一道詭異的黑影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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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羅密布,雲霞漫天。
空中一日一月遙遙相望,廣闊的大地沒有任何起伏,隻生長着無數的奇異植株。
就在這天與地之間,懸浮着一座竹樓。
這竹樓沒有任何裝飾,十分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陋粗糙。
但時蘅的視線一開始就被自己腳邊的那株植物吸引了——那是一株有着三千年年份的極品绛岩草。
三千年!都絕種了吧?!
他剛剛要是腳歪了一點,這草可就被他踩死了!
時蘅捂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髒,趕緊挪了挪步子,震驚地看着面前這成片成片的百年千年的靈植像是雜草一樣被随意地種在這裡。
簡直是......簡直是,仙境吧!
但很快他的腦子清醒下來,發現不對勁了——這些珍稀靈植周圍沒有相應的濃度的靈氣。
世間萬物幾乎都要吸收天地靈氣,而年限等階越高的靈植吸收的靈氣越多,周圍的靈氣也會越濃郁。
“是幻境?”
喬虞年贊揚道:“沒錯,除了那座空中竹樓外,這裡的一切都是幻覺。如果有人私下帶走了這些東西,竹樓就再也不會與此人合作了。”
時蘅也明白了,這個算是一道測試,畢竟做這些消息生意的,最怕碰見的就是眼皮子淺又不誠實的蠢貨。
兩人來到竹樓下,隻見竹門打開着,不知道是常年如此還是知道有客人來。
時蘅擡目望去,暗暗感慨:這竹樓可真是,頗具野味。
竹子上的竹葉沒有削也就算了,竹子之間綁着的麻繩也松松垮垮,房子背後的光都能透過間隙射出來。
整個竹樓都充斥着一股“能撐撐,撐不住你散了算了”的氛圍。
雖然知道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時蘅還是确定般問喬虞年:“我們上去之後,它真的不會垮掉嗎?”
喬虞年一臉沉思,真誠道:“我上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可能是經營不善,快關門了。”
時蘅扭頭開始找離開的路,實在不行慢慢打聽也沒關系的。
喬虞年忍着笑着拉過時蘅,一甩袖,兩人就飛身上去了:“逗你的,不會垮的。”
竹樓内部和外面一樣破破爛爛。
一黑袍人端坐在一張木桌前,低垂着腦袋,寬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臉。
他聲音嘶啞,聽不出情緒,辨不清男女:“客人要買些什麼?”
喬虞年熟門熟路地坐在他面前,時蘅也跟着坐下,好奇地望着他。
喬虞年道:“買金甲城這十七年來,有關白、燕、餘、張,這五家的所有信息。”
黑袍人道:“十塊中品靈石。”
喬虞年多放了五塊靈石在桌子上:“再開一個房間。”
黑袍人一動不動,靈石消失,他的右側浮現了一扇門:“客人,您的房間已經開好了。”
喬虞年道過謝,帶着時蘅進去了。
門自動關上了,房間内倒沒有外面那麼破,就是客棧那樣的普通房間。
喬虞年拿過桌子上擺着的玉簡,裡面記錄了這十七年來四家的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