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也吹到了郁府,郁母在入宮見過皇後後便染上了風寒,皇後知曉了就派了禦醫替她查看,好在并無大礙。
郁母這風寒也是憂心所緻,從郁少孤出了刑部大牢後,兩個孩子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她分别喚來談過話,北寒是個乖巧懂事的,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說想來是長兄天寒腿疾發作,自己若是多加打擾怕惹長兄心煩。
先前借着禦醫來給她看病,也給少孤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多喝姜茶注意保暖就行。
少孤呢,以前也是個知書達禮的,自從随當今陛下逃亡回來後,被一貶再貶,愈發沉默寡言,什麼心思都藏在心裡,就像回到了北寒沒來之前。
她自從西門道回京,來牽制在劍北的郁北寒,就了解過太多太多兄弟反目成仇,背後捅刀的故事。
她很害怕。
在盧家的時候雖沒有過這樣的事,但兒子輩的幾個與盧家主,也就是她父親的關系卻幾近斷裂。
郁夫人這輩子做過的唯一離經叛道的事便是違背家主的安排,拒絕聯姻下嫁寒門,與郁将軍私奔至西門道。邊疆的日子比不得盧家錦衣玉食的榮華富貴,但她也學會了很多,隻有見識過邊塞百姓的疾苦,才懂得珍惜曾經擁有的一切。
她願意為了将士們日夜縫補舊棉衣,也願意以西京貴公子的标準培養兩個孩子,但不希望他們變成現在的樣子。
一隻在邊塞馳騁的駿馬如今被束縛在馬廄裡,人們隻知道稱贊他曾經的功績,卻遺忘了良駿的皮毛隻有邊塞的風沙才能打磨鮮亮。
一隻喜歡在山林瀑布間高歌的鳥兒,被關在了籠子裡,飛不起來也再唱不出動聽的歌兒,徒留翅膀無力的垂着,心力絞錯隻為了苟延殘喘。
她第一次主動勸少孤,她說“要不你隐居吧,娘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