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子前來想必是為了呂薛黨争一事吧。二公子想上去,呂薛二家勢必阻攔,我盡力了,但二公子真的不适合和你走相同的路,他适合沙場,西京這個泥潭他會舉步維艱的。”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幹脆保持原樣,這樣習慣了也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正是此意。隻是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呢?”
“隻要與陛下一心,不站黨派,陛下自然寬宏大量,不會計較太多的。呂相如今吃了虧必有動作,中秋宴一事我會讓你明面輔佐子澈,這是你的好機會,不要浪費了。”
“謝過長公子,雲鶴必盡心竭力。”
“對于樓蘭來使,雲鶴君可有何高見?”
“樓蘭諸位王子大都娶了正妃,隻有六王子與七王子尚未娶妻,這六王子為樓蘭王後所出,頗得樓蘭王喜愛,卻是品行不端之徒,七王子乃貴妃所出,倒是不争不搶品行尚可,雲鶴以為,二人會同時前來。”
“若六王子前來,你就幫着呂家舉薛家女,若兩人同時來,必要時選七王子。陛下想保陵容公主平安。”
“雲鶴知曉。”
不過幾日時光,荛殊倒是真的守口如瓶,隻是整日披着他的披風到處晃悠,全府的下人都在議論此事,說渚公子一來就輕薄了雲鶴先生,弄得渚湫現下不是不敢出門就是泡在酒館不好意思回府裡,别扭極了。
近中秋,西京愈發熱鬧,長公主府也熱鬧起來。
中秋宴前夜,月色如玉,皇城處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慶之相。孩童的歡聲笑語回蕩在街上,百姓阖家團圓,唯有皇室無此天倫之樂。
“殿下,明日便是中秋宴了,您今晚還是早些歇息吧。”
“又是一年中秋啊,還記得以前中秋,滿殿都是我們的歡聲笑語,隻有舒甯不那麼開心,明明是她的生辰……如今,當年笑着的卻不在了,還在的也早已笑不出了,呵,皇家啊,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五年前,肅川王府下了場大雨,白點兒紅點兒,灑在草叢裡,連草都看不出綠色了。寒鴉縮在枝杈裡,哀怨的嘶鳴,好似也為紅帳子裡的新人兒打抱不平。
庭院裡鑼鼓喧天,紅綢拂去細密的雨珠兒,也遮掩了遠方的馬蹄嘶鳴。
一把長劍刺破了紅綢緞,戰馬踏破了肅川王府的大門,甯南王一劍落下,肅川王頭顱滾地,昭陽公主騎在馬上,劍指還穿着大紅嫁衣的舒甯公主,問:“舒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