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他昨天推遲會議臨時飛了一趟拉斯維加斯,以他嚴謹自律的個性,必然不是為了賭.博,那就是因為工作。
陳謹川放松了身體往後靠,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是,收獲了我的老婆。”
“哇哦!”生性浪漫的法國人舉起手裡的酒杯,“那确實值得放下一切去一趟,生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做,遇到愛情的時候可不多。祝福你,願你們的婚姻像紅酒一樣,醇厚隽永。”
說到愛情,法國人的話就密了起來:“你應該多呆幾天,陪陪你的妻子。新婚夫妻需要更多在一起的時間。”
“我知道,”陳謹川看向窗外,内心前所未有的安甯,“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她現在也有自己的工作。”
她需要時間适應,他也是。回到紐約來都有種那天是黃粱一夢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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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間。
今晚的酒吧不對外營業,慶祝東家章臣的最後一個單身夜。
陳慕舟到的時候,舞池裡人頭攢動,五顔六色的舞台燈下,酒瓶已經堆成了小山。他下意識皺了皺眉:“我今晚不能喝酒。”
章臣晃着手裡的酒杯靠了上來:“同學們都在,你是不是不給哥們兒這個面子?”
來的除了章臣的朋友,其餘的幾乎都是他們高二十一班的同學。他同程瑤瑤是班級情侶,單身夜辦成同學聚會,程瑤瑤也贊同。
坐對面卡座的準新娘立刻出言維護:“衣衣明天早上到,陳慕舟得去接她,不能喝酒。我的婚鞋還在她行李箱裡呢。”
旁邊圍觀的同學就“嗷嗷”叫着開始起哄歡呼了。
“陳慕舟,你夫綱不振啊,這麼多年還被許雲想吃得死死的。”
“我們班第二對結婚的,不會是你們吧?”
“瑤瑤,明天的捧花也不用扔了,我看你直接給許雲想挺好的。”
“陳慕舟,今天許雲想不在,你跟我們說實話,就一直吊這一棵樹上,從小看到大,你不膩嗎?”
說這句話是個男生,臉已經喝成了紅色。
他是真心替陳暮舟覺得不值。
許雲想是漂亮,可陳慕舟他家的情況,什麼樣的美人找不到。就憑這青梅竹馬的情誼,将陳暮舟這樣一個身高長相财勢都頂級的人綁在身邊,他是不信許雲想沒耍點兒心機手段什麼的。
更何況,他高中時親眼見過,許雲想有段時間和隔壁班的班長走得很近。
”要我說,你還是太老實了。你要是早點兒開葷,多見識幾個女人,就不至于……”
話沒說完,臉上就被潑了一杯酒。
陳慕舟臉色難看:“你今天沒刷牙呢,說話這麼臭!!”
馬上就有同學湊上來打圓場:“他喝多了,我們帶他出去醒醒酒。”
仿佛一塊小石子投入湖心,這段風波旋即過去。
舞池的衆人壓根沒留意到這個小插曲,燈光搖晃,舞曲強勁,依然是熱鬧景象。
陳慕舟吐出一口濁氣,端起桌上一杯飲料跟章臣和程瑤瑤都碰了下:“對不住啊,影響你們的心情了。”
程瑤瑤脫口而出:“這種人潑得好。”
章臣湊上來搭住他的肩膀:“來,我們出去抽一根。”
海城的冬,濕冷,多雨。
站在酒吧的天台這種感覺尤甚。
章臣遞了煙過去:“來一根?”
陳慕舟接過,卻拒絕了他的打火機:“我真戒了,就聞聞。”
章臣樂了:“許雲想魅力這麼大啊?”程瑤瑤每每數落他身上的煙味,拿來舉例的榜樣就是陳慕舟。沒有女生不讨厭煙味,真正戒煙成功的,也就身邊這一個。
陳慕舟不說話。
章臣也不再逗他,低頭彈了下煙灰,“那件事情你還沒有和她說呢?”
陳慕舟盯着遠處的燈光:“我沒有把握。”
章臣無奈:“大家現在不都成年人了嗎?這不挺好理解的。不過你放心,哥們兒一直為你保密,我老婆我也不說。”
陳慕舟搖頭,牽涉到三個人的友情和愛情,當時都說不明白,現在纏得愈發雜亂。
大二的時候,章臣去陳慕舟學校找他打籃球。
球打到一半,陳慕舟接了個電話就跑了,順手借走了他的車,到深夜才失魂落魄的回來。
車被加滿了油,裡外都被清洗過,散發一種淡淡的薰衣草香氣。
章臣覺得怪異,随口開玩笑:“你這是在我車上幹了什麼壞事?”誰料到借車的人臉色就變了。
這下輪到章臣結巴了:“啊?啊!真的啊?!”
那天許雲想在朋友圈裡po出了她和同班女生去植物園看櫻花的照片。
章臣跳過了那條,沒有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