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謂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竹内清正和工藤新一霎時都變了表情。
工藤新一更是心頭大駭,連面上的平靜都險些無法維持,本來這種情況下,他如果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才更怪異,是以他的表現也稱得上可圈可點。
然而正所謂一力破十會,他們誰都沒想到,朗姆會這樣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一開口就是要置工藤新一于死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工藤新一本來打算先質疑對方的身份,之後再徐徐圖之的想法也都沒有了意義。
工藤新一強撐着才沒能讓自己露出破綻,哪怕在朗姆說完那句話之後,周邊的其他黑衣人都對他舉起了手槍,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甚至不曾後退半步。
因為他知道,此時自己的一點小舉措,可能就是奪命的信号。
“什麼意思?”工藤新一眉頭緊鎖:“裡卡爾,他是誰,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下竹内清正哪還顧得上回他,他湊近朗姆,低聲道:“朗姆,現在基地内的情況如何我們還不清楚,君度顯然是知道内情的,是不是應該先……”
話未說完,朗姆冷厲的眼眸已經瞪了過去,“裡卡爾,我不管你和這小子是什麼交情,上次是boss對他感興趣,再加上有你說情,所以我可以放過他。”
“但是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你比誰都清楚,就别再跟我廢話了。”
朗姆說完,隻冷冷地一揮手,那本來簇擁在他身邊的幾人就一擁而上,對着工藤新一扣動了扳機。
從朗姆再度開口,工藤新一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善終了。
他一貫擅長揣摩人心并操控全局,危難關頭憑借言語說得對方丢盔卸甲也是常有的事,然而這些手段面對着朗姆的時候都顯得那麼的無力。
這個人不愧是組織的二把手,他冷靜殘忍,絲毫不會因為外物動搖,他急性果斷,同時還有着過人的推理能力。
不管從哪一點來看,這都是一個比琴酒還要難搞的對手。
直到此刻工藤新一才不得不承認,安室透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他對朗姆,或者說他對組織的核心力量了解得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深。
哪怕外人都以為這個組織中隐藏了太多卧底,看起來好像已經漏成了篩子,可實際上,最深層的秘密他們從來都沒有接觸到過。
而且,好像每次他即将觸碰到真相的時候,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被迫止步。如今,他正站在離真相最近的位置,卻再一次遇到了問題。
又一次,隻能退讓了嗎?
工藤新一心中閃過一絲不甘,可是他雖然會膽大包天地孤身潛入,卻不至于明知面前隻有死路一條還不肯回頭。
如今看來,唯一慶幸的就是他落在這座山上的時候選擇的一處較為平坦的懸崖,憑借怪盜基德的一身裝備,倘若他從山崖上跳下去,或許可以躲過一劫。
隻是看着朗姆一行人的架勢,卻不知是否能給他一個逃脫的機會。
腦中思緒紛雜,工藤新一的注意力卻是前所未有的集中,雖然他沒有京極真那樣能躲過□□子彈的能力,但他本就一直在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有曾以怪盜基德的标準進行過訓練,别的不敢說,至少行動速度還是提高了很多的,所以在他們開槍之前就已經動作飛快地閃身躲了過去。
同時他從懷中掏出撲克槍,幾個點射就射飛了兩人的手槍。
接着他就地翻滾,在剩下兩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接連兩槍,如此終于成功繳了敵人的械。
如此幹淨利落地舉措引得朗姆都眯了眯眼,不知是否想到了“君度”曾經接受過的那段訓練。
然而此時工藤新一也無暇顧及他的想法,雖然他把四個黑衣人的手槍都擊飛了,但也隻不過是暫時解除了生命威脅而已。
剛把幾人的手槍擊飛,工藤新一就沿着自己來時的方向迅速逃離了過去。
如此機密的地方,朗姆自然不會帶太多人過來,而他既然要帶,自然就會帶自己最信任,也是身手最好的手下。
是以工藤新一剛有動作,他們就圍了過去,連手槍也顧不得撿,也便順利在工藤新一跳崖之前成功将他包圍起來。
工藤新一本來就隻接受過拔苗助長式的格鬥訓練,此時一個人面對自個格鬥好手的圍攻,他很快就落了下風,在被一拳打在腹部後,他吃痛地彎下了腰,随即便被兩人抓着胳膊強硬地按在了地上。
工藤新一被迫單膝跪在地上,兩鬓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他白皙的臉旁上,露出了罕見的狼狽姿态。
然而他此時面對的不再是會對他心軟的安室透,而是一心想要除掉他的朗姆。
被以這樣屈辱的姿态壓在地上,工藤新一卻沒有半點屈服,仍是倔強地仰着頭顱,大膽無畏地與朗姆對視着。
卻不知,這樣的模樣往往更能激發旁人的征服欲,畢竟誰不想看着這樣驕傲無比的人對着自己低下頭顱臣服的模樣呢?
與他這般對視着,就連朗姆也有一瞬間的心動,他踱步上前,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輕歎一聲:“可惜,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倒是願意親自教導你一番。”
一句話說的竹内清正都是心下微驚,要知道,桑格利亞身份特殊暫且不論,至今真正由朗姆親自教導的也不過隻有一個庫拉索而已,那可是朗姆的心腹。
如今朗姆能說出這番話,固然有對工藤新一的欣賞,未嘗沒有對他的不滿。
畢竟組織裡誰人不知,君度是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