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傷痕累累的假神跌跌撞撞地躲在了隐蔽處,眼角滴落綠色的血淚,“為什麼,他明明那麼弱小,連大乘期都沒到,他憑什麼掌握一整件神器。”
“仙人卧祥雲筆……那不是天宸仙尊掌握的權柄嗎,怎麼到了他一個毛頭小子手裡?難不成,天宸仙尊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嘉善真人仰天大笑,像得了失心瘋。
突然,他的笑意收住了:“隻是現在它現在的主人也同樣令人讨厭。”
還沒說幾句話,嘉善真人吐了一口綠色的鮮血,将自己龜縮在鬼影殿最深處的塔裡。他的身邊,無數被污染的鬼影圍繞飄動着。
“嘉善真人被你的小師弟所傷,跑到鬼影殿療傷了,那裡是污穢的大本營之一……”
景星灼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哦,原來是你家啊。”
“……”他神識裡的那個聲音短暫地沉默了,為自己辯解,語氣有些厭惡,“我和那些肮髒的東西可不一樣,我不是污穢。”
“有區别嗎?”
“你去幫我抓住嘉善真人,然後讓我吃掉祂的那一抹意識。”
景星灼拒絕地幹脆利落:“不願。”系統音調變得低沉,充滿蠱惑感:“被上三天的那些人困在這裡很難受吧,你不想報仇嗎?幫我抓住嘉善真人,我便幫你報仇。”
“祂是一抹神性,可我缺的,就是那麼一縷神性。有了神性,我就能努力代替天道。”
景星灼閉上了眼睛,厭惡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可系統聒噪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會幫你殺了司寇鸾。”
殺了小師弟嗎?
景星灼嘴角勾起,明明自己有許多次機會兒可以殺掉小師弟,卻都沒有付諸行動。
平心而論,他還想要殺死他嗎?
雖然厭惡,可已經不太想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目前心中的感情。
可他确定已經不想殺掉小師弟了。
景星灼隻是冷言:“我自己可以,用不到你。”
“這樣,你幫我這個忙,我用一個秘密來換,可以嗎?”
“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之前是不是時常做夢,夢見你的小師弟,你是不是還用過禁術,卻什麼也沒發現?”
閉目養神的男子忽然睜眼,心中原本就未消融的疑心再次如野草般瘋長。
小師弟他,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被系統三番五次地拿出來說?
他聲音冷沉沉的,完全不信任這個自稱“系統”的玩意:“所以,你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
雲霧仙閣的藏寶閣與藏經閣都在後山的一座高大的塔裡。這是仙閣幾萬年來的積蓄。
青年敲敲那座古老高大的塔門,塔門向兩側打開,露出一位黑袍男子,他的整張臉都被一團霧氣籠罩着,看不清五官。
司寇鸾先是客客氣氣地朝長老鞠了一躬,他将懷中裝有九死還魂草的玉盒與裝有那頭梼杌屍體殘塊及魔核的萬寶囊遞過去。
長老沒有做言語,隻是雙手接過去,給青年回了個禮後,那沉重古老的暗門再次被關閉。哪怕司寇鸾是閣主的徒弟,可這裡他仍不能夠随意進去。
青年松了口氣,九大奇藥終于又收集到了一味。算上上三天本就有的四種與最近得到的雪魄精和九死還魂草,還差三種……
有兩種還好說,至少他明确知道魔域裡存在。
可那最神秘莫測的一種,名為天魄蘭,他問遍了所有人,卻隻能了解它長于人的心靈。
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他該去哪裡搜集呢?
司寇鸾有時也會懷疑,九大奇藥集齊煉制成的丹藥能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這件事情,會不會隻是無聊之人的杜撰。
哪有人真的能收集齊九大奇藥。
但沒辦法,司寇鸾沒時間求真,隻能相信。
師尊所剩的時日不多了。
一隻木鸢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司寇鸾的身邊,卻撞在他的胸口,司寇鸾無奈笑笑,伸手接住——這裡到處都是結界,木鸢又沒有真的眼睛,撞牆是很正常的。
他拆開木鸢腳部攜帶的信,一封來自張木亭,是日常的問安和自身的進度;一封來自顧绾一,問他本月十五有沒有時間;還有一封來自上三天的其他宗派,文绉绉的,是無聊的請柬。
司寇鸾誇贊了張木亭幾句,給顧绾一回了個有,仔細将請帖收入萬寶囊,雖然也不一定會去,這才扭頭飛往主殿。他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