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鸾施了個小法術使神像複原,又将其扶正,動作輕柔而虔誠。他跪在沾滿灰塵的蒲團上畢恭畢敬地拜了拜,這才起身走入寺廟底部的地牢。
那裡有着靈力的波動,有着他人的蹤迹。
青年看向澤和張老:“就是這裡,你可以想辦法進去,然後我就可以離開了。”
澤和長老繃着臉背着手,語氣兇狠:“你打開秘境。”
司寇鸾滿臉懵圈,誰打開秘境,他?
他才元嬰吧,在場的除了精通算命的許蘭辭外就數他修為最弱,哪裡擔負得起此等打開大乘大圓滿半步渡劫期的秘境的大任。
他擡眸與澤和長老對視,眼底是不自覺流露出的疑惑和委屈。
景星灼微微有些不耐煩,不知道為何,他總是見不得司寇鸾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尤其當這幅表情不屬于他的時候。
他的語氣惡劣:“你一生仙力都是裴瑾天的,打開個秘境猶豫什麼。”
聽到這番話語,澤和長老突然上了脾氣,不知為何惱怒:“放肆,天宸仙尊的名諱豈是你這個黃毛小子能直接叫的?你也配?”
景星灼道:“我不配,難道你這個古神走狗就配了嗎?裴瑾天一生還算正直,看見你這種人,怕不會一刀直接殺了吧。”
司寇鸾和許蘭辭的眼神再次碰觸到一起。
天宸仙尊如果還活着,面對着這種局面,他會說些什麼呢?
夠了,你們不要再為了我吵架了?
呃……現在可是正經時刻,司寇鸾使勁甩頭,将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自己的腦子裡移開,開始勸架。
“你們别吵了,再吵我就不打開秘境了!”
澤和長老和景星灼同時安靜了下來。
司寇鸾試探着用法力觸及秘境口,果然出現了容納一人通過的隧道。澤和長老哼了一聲,捏着司寇鸾的脖頸甩袖通過,景星灼緊随其後。
許蘭辭看了眼司寇鸾和前方的景星灼,想到自己的師尊走之前給他布置的看好景星灼的任務,咬牙也走了進去。
……
落地是一片漆黑的洞穴,沒走多久,豁然開朗。
司寇鸾正欲開口,忽然被許蘭辭捂住了口鼻:“别言語,也别碰任何東西,我們隻要靜靜看着就好了。”
正派修仙者的秘境雖不會設置危險的圈套,可是秘境裡的記憶和功法難保會有危險。
元嬰期身亡的人留下的傳承秘境都可以緻普通人身亡,更何論天宸仙尊這般半步渡劫的大能。
秘境裡彌漫着怪異的靈力,一枚枚憶泡飄在虛空中,澤和長老看向司寇鸾,示意他點開。
司寇鸾的手剛欲觸碰,周遭忽然變了景。長安街頭人潮湧動,鑼鼓喧天,彩旗飄揚,士子們或喜或憂,一派盛世繁華。
原來是不知道何年的科舉放榜之日。
天宸仙尊化身為一名普通的書生,名喚“文淵”,身着青衫,步入了科舉的考場。
所作文章字字珠現,句句箴言,不僅深谙儒學之道,更蘊含着仙家的超然智慧。最終,他以一篇驚世弦俗的策論,一舉奪魁,成為了那一年的狀元。
聖上本想分配他至翰林院,官至從六品,他卻在聖上面前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飛走了。
世人開始跪地贊歎。
許蘭辭不解:“這是何意?仙尊為什麼要去人間做這種事情,因為好玩嗎?”
司寇鸾下意識摸了摸袖子裡揣着的流霜汀白:“天宸仙尊掌管的權柄與知識有關,他會關注人間的科舉也并不奇怪。”
等他能夠徹底駕馭住流霜汀白的力量,人間的廟宇易名,也可以嘗試一番。
“這麼無聊的事情……”景星灼若有所思地看了司寇鸾一眼,“不過我猜小師弟會很感興趣。”
“哦。”司寇鸾沒有和幼稚鬼吵架的心情,隻是點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另一枚憶泡。這枚憶泡,是純黑色的。
入目是滿地荒蕪。
澤和長老還算道德,他用一種不知名的法術将四個人包裹起來。
隻是這種氣息……司寇鸾下意識便看向了自己身後。
許蘭辭什麼也沒感受到,沒心沒肺地從萬寶囊裡掏出來一塊江米年糕,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可景星灼已經眯起了眼,緊緊盯着走在前方的澤和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