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然剛繳完費從另一邊過來,看到路衡星站在病房門口,倚着門框俯身喘氣,不住地用手機撥号,看起來十分焦躁的樣子,有些疑惑地問。
“阿星,你怎麼了?”
路衡星擡眼,帶着慌亂的眼底血紅一片,為她增添了幾分陰郁。看到江淮然,她緩緩站直了身體,輕聲問。
“阿櫻不在病房裡,我打電話也沒人接,你看到她了嗎?”
江淮然被她眼底的血色吓了一跳,連忙說:
“我沒看到她,我剛繳完費回來…”
她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一眼病房裡,迅速問。
“阿櫻她,是不是不見了?”
“她被…帶走了嗎?”
聽到這話,路衡星放開了扶着門框的手,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攥着手機,面無表情地看向病房内。
冷白的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瞳仁越發漆黑。在這一瞬間,她之前的慌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猶如實質的殺意,一身黑衣襯得她仿佛一個索命無常。
江淮然有些擔憂地向她走近兩步,伸出手試圖觸碰她。
“阿星,你還好嗎?”
路衡星狠狠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面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她對江淮然說:
“我想我應該知道她會被帶去哪兒,我現在就給謝昱珩發消息讓他趕過來。”
做完一切後頓了頓,又虛虛抱了一下江淮然,在她耳邊低聲說。
“還好,還好姥姥沒事,還好你還在這裡。”
“不然我…”
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江淮然聽懂了她隐藏的害怕,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擔心,這還沒到一個小時,阿櫻也不會有事的。”
路衡星點點頭。
001刻闆又毫無起伏的機械音忽然響起。
【請宿主不必擔心,季晚櫻沒事。】
她這才想起還有個系統存在,于是在心裡問001:
【沒事是哪種沒事?是被關起來的沒事,還是毫發無損行動自由的沒事?】
001靜了幾秒才說:
【她現在行動自由毫發無損。】
路衡星一怔,不敢置信地問。
“你說什麼?”
由于心神激蕩,導緻問出聲了都沒發現。
江淮然拍着她肩膀的手一頓。
“怎麼了?”
001同時出聲。
【季晚櫻沒事,她還在這家醫院裡,隻是被人拖住了而已。】
路衡星猛地擡頭,攥住江淮然的手臂,下一瞬又迅速放松,語氣有些急。
“阿櫻沒事。”
“它說阿櫻還在這家醫院裡。”
江淮然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真的嗎?”
路衡星回身關上病房門,抓着江淮然的手臂就往樓下走。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問001:
【阿櫻具體位置在哪?是不是被陶為遠拖住了?】
001:【她的确被陶為遠拖住了,就在五樓。】
路衡星聽到這話輕輕蹙了下眉。
五樓?
這家醫院的五樓科室是骨科。
陶為遠難不成真的被打骨折了?隻是之前看不出來?
正巧謝昱珩三人也到了醫院。
路衡星讓他們直接到五樓。
已經是下午三點,用電梯的人少了很多。路衡星和江淮然快速下到五樓。
走出電梯門就看到角落裡陶為遠堵着季晚櫻在說什麼,另一個角落站着上次在飲品店的那個對季晚櫻釋放惡意的男生。
這條走廊沒什麼人,一片靜谧,幾乎聽不見旁的聲音。
路衡星沒心情再在旁邊聽那些暧昧的言語,也不想再在意别人的眼光。于是示意江淮然拖住另一個男生,直接沖上前抓住陶為遠的頭發往牆上一磕。
“你是不是死性不改?”
“被打成那樣還不長記性,還敢來騷擾季晚櫻?”
她用力地攥着陶為遠的頭發,狠聲說:
“是不是真的要把你手腳打折,骨頭打斷,你才能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
頭骨撞到牆壁上發出悶響,陶為遠疼得表情都變了,但他吸了口氣後卻露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
“這不是我的使命嗎?”
路衡星心底一顫,收緊抓着他頭發的手,又摁着他的頭往牆上重重磕了一下。
“你說什麼?”
“呵呵呵…”
陶為遠直視路衡星,眼裡閃爍着惡意的光芒。
“我在說什麼,你不清楚嗎?”
路衡星瞳孔驟縮心神大亂,抓着人頭發的手也松開了,下意識後退幾步,猶豫着不敢去看站在一旁的季晚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