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落說着緩緩靠近往日一向平靜的眼裡此刻竟染上了一絲瘋狂。
“殺死我相黎,快點殺死我!”
與落用力搖晃劍柄鮮血四濺。
“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我被相鶴壓着打的時候不殺我?”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廢話?”
“為什麼要正大光明的站出來?”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相鶴并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相反,她隻是大口地喘着氣,然後突然間爆發出一陣狂笑。
那笑聲回蕩在空氣中,仿佛是對這些問題的一種嘲諷和不屑。
對提問者的不屑。
“……與落。”
她伸手抓住與落的手腕,就是因為這個女孩,都怪她。
因為她自己被迫變成如今的模樣。
“你猜,現在的我是相鶴想出來的,還是真正的我?”
“不重要。”
與落撫上那隻手把它從自己身上拽下。
“你身後的人至今都沒有發揮全部力量吧?”
“這讓我們殺你顯得很可笑啊。”
她緩緩起身,那把劍就插在眼睛的位置越陷越深。
“其實血是粘的。”相黎輕聲道:“幾百人被聚集到一起相互厮殺,我親手殺死了好多好多人。”
“殺到後面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也聞不到血腥味了。”
“但是那鋪滿鮮血的地闆,很黏。”
“像是他們在向我招手,拉住我的衣角要我和他們一起下地獄。”
她苦笑,覺得有點想哭。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願,知道你并沒有參與,甚至于你自己也在折磨中,但是我們别無選擇了。”
“與落,除了殺你我們沒有别的選擇。”
哭不出來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哭不出來了。
“相黎。”
一直在旁邊裝空氣的林禹绮突然出聲,她走上前一手握住劍鋒一手拉着相黎的肩把人從禁锢中扯出來。
與落擡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星影。
“我還是讨厭你,分手時我說我們三觀不同你如今應該明白了吧。”
“我一開始就明白。”
“那就好。”林禹绮說着毫無預兆的伸手穿過了她的胸膛。
“你!”
相黎掙紮着想要脫離控制但林禹绮擡手按住她的頭對着地面就是一擊。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想殺與落我不阻止。”
“因為我來的目的是殺死你。”
“咳……林禹绮!”
“在域界死掉的人,不會再形成域界了,她會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這是……你們計劃好的。”
“對。”林禹绮幹脆承認。
“先讓你的隊員去找你告訴你開會的事,你從未告訴他們的住處也就是說你必然會意識到這是警告。”
“因為當時相鶴已經死了,抱歉。”她道。
“表面無所謂可你開始害怕了,這種時候再把相鶴和林彥合作殺與落的消息透入給你,你就真的跑到這裡了。”
“然後你發現林彥根本就不是來殺與落的,他是找東西的。”
林禹绮抓住了那個關鍵的部位,相黎拼盡全力死死壓着她的手臂不讓林禹绮繼續下去。
“所以我來了,相黎你會死。”
最終相黎還是沒攔住胸口一松,卻沒有預想中的痛。
“……來年我會去看你的。”冷汗從額角滑落,她取出了她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沒有……”相黎嘴唇顫抖似還有很多話要說,但她已經無力在繼續了。
那顆心髒在林禹绮的手裡碎得四分五裂。
“……你心軟了”
拼盡全力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相黎徹底閉上了眼睛。
她想告訴林禹绮不用替自己分擔疼痛了,她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死了。”
林禹绮背對兩人緩緩轉身,這片區域屬于相黎的存在正在消失,包括林禹绮手上腥臭的心髒。
與落并味多說什麼,她看了眼相黎最後離開的地方将劍握緊恢複了她一貫的姿态開口道:“相鶴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