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不到她會如此發言,不過白泠溪和蕭斂之還是拱手一禮,“應該的。”
“那說好了,等你們療養好,就來合歡宗。”
最後,她看了眼明壹對他笑了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诶!”
明壹下意識想要去追,等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擡起來時,臉頰蓦地紅熱起來。
什麼嘛,隻是笑了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笑起來很好看……
白泠溪仿佛嗅到了一絲不好言說的氣息,拍了下明壹的肩,頗有調侃意味笑道:“屆時我們一起去合歡宗吧。”
明壹被戳中心思,躲避開白泠溪的眼神,心虛道:“我才不去呢!”
藏庭雪早早就準備好了送行的酒,他如今身為副宗主,還是要盡些責任的。一一謝過其他四個宗門,隻剩下青丹宗了。
他走過來拱手由衷感謝道:“這幾日麻煩你們了,多虧有你們。”
幾人回禮,“藏道友客氣了,分内之事。”
藏庭雪的視線落在白泠溪身上,蕭斂之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在這個時候變得柔和了。
“不留下來嘗嘗酒麼?”
白泠溪一愣,随後婉拒道:“不必了。”
藏庭雪洩氣一般,有些失望。“好吧,一路順遂,下次再見了。”
“好。”
看他們還有要聊下去的風向,蕭斂之突然咬緊下唇,悶哼出聲,極為痛苦的模樣。
“怎麼了?”
白泠溪被他的聲音吸引過去,隻見他面色蒼白,如瀑墨發淩亂披散,面頰上也有了塵土的顔色。宛若一朵被摧殘,弱不禁風的小白花。
更何況他衣裳上還有血迹,實在讓人忽視不了他現在還身帶重傷。
蕭斂之擡眼對她笑了下,嘴角牽出一抹苦意。看起來傷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再會。”白泠溪朝藏庭雪說道。
她攙扶着蕭斂之,低聲詢問道:“還好吧?”
蕭斂之很滿意她的注意力遷回他這裡,應了聲,“還好,我們先回去吧……”
他話音一轉,柔弱可依,幾乎要倒在白泠溪的懷裡,試探地問道:“不過禦劍耗費氣力,我不知能否全程堅持到青丹宗。”
藏庭雪冷眼旁觀,看着他一出又一出心底不知在想什麼。
明壹嘴快,不過腦子直接說道:“我載你吧師兄,我的刀也可以禦刀飛行的!”
蕭斂之沒有理他,依舊用熾熱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泠溪。
白泠溪看了眼明壹,再看了眼他。她居然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想要她載的情緒。
“那要不,我載你吧?”
蕭斂之乖巧地應下,然後感受到某人陰暗的眼神仿佛要在他臉上穿透。他穩妥地再添了一句,“明師弟的刀,太莽撞。我會吐的。”
白泠溪:“哦……好。”
等上了劍,蕭斂之站在她身後虛搭着她的肩膀。
他聞到她身上的淺香,突然有些厭惡自己陰暗的那一面。
依賴她的,想親近她的,任何人都不知曉的一面。
影月宗逐漸變小,梅花林再次徹底俯瞰全貌。
“白道友!”
白泠溪的劍因為要照顧蕭斂之的緣故,不拖低效率的同時比較穩緩。因此她清楚地聽到了下面有人在喊她。
劍停下又降下些許,隻見梅花簇擁中一襲銀衣清白,頭上的高冠給他的氣質帶了幾分死闆。
白泠溪還以為他已經走了,有點驚訝,“原來是遊光道友。”
蕭斂之站在她身後,也跟着瞧着下面豐神俊朗的男子。
如果他沒記錯的吧,這遊光可是無情道宗的。
遊光當然也看到了蕭斂之,他好像打擾了他們。
他有些語快,身闆端得筆直,鄭重道:“白道友,此番與你同行也算緣分。什麼時候來無情道宗坐坐?我必誠心相迎,等你入席。”
“行,那多謝遊道友了,後會有期。”
劍再次懸空在青天之上,遊光目送她遠去。身後的無情道宗弟子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私語紛紛。
遊光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見到她就想要親近。
特别在和她說完他們的祖師後,她表現出的傾佩,讓他更想領着她親眼看看他們無情道宗祖師的神像。
起初看到了白泠溪和藏庭雪在聊天,他本想上去道個别的,可是礙于生性腼腆,還是心底猶豫,直到白泠溪真的走了,他豁出去才和她道了别。
按理說他身為無情道宗的大弟子,道真無雜,是不會對女子有任何好感和想法的。遊光想,也許這真的是緣分吧。
他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了一個場景,白泠溪隻身站在無情道祖師——楚長蘊神像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