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夾層裡,幾人使勁渾身解數破那籠子。
可惜效果甚微。
“你們躲遠點。”
白泠溪抽出銀劍,清寒映面,氣勢傾山宛若蕭蕭風雪滾成雪團飛崩直下。
站在她身後的人隻聞一陣快飒利落的風穿過耳邊,铮得一聲脆響後,鐵籠顫巍巍地震了震。
她鬓邊的兩縷發絲都被吹得揚起,心提起,在看到安然無恙的鐵籠後又心累地垂下。她眼眸一暗,默道了句:還是無用麼?
遊光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上升起點飄忽空蕩,這兩年,她又變強了不少。他如今實力定是比不過她的。
不管是燕蝶的鞭子,明壹的大刀,還是藏庭雪和遊光的劍,包括霍端衫的羅盤符咒也對這鐵籠毫無辦法。
“要不我們試試一起來吧。”明壹看着白泠溪扭動着自己的手腕,提議道。
“隻能如此了。”她也這麼認為。
于是六人圍成弧形對着有縫隙透光的石塔壁紛紛提起自己的法器。
幾次過後,巨大的光芒靈波湧動在逼窄的這個夾層内,灰塵厚厚遮住視線,幾人腳步一退,等灰塵散盡後定睛一看,鐵籠依舊絲毫未損。
“哎呀!究竟怎樣才能出去呀!”燕蝶氣餒,靠在籠子上仰頭無奈,試了這麼多次,她拿着鞭子的手腕都酸了。
“再想想辦法吧。”白泠溪看着那唯一的光亮安慰道,似有所感。
──
因為有個青丹宗的弟子在探查線索時不慎受傷,所以要換人前來接替。
蕭斂之聽聞消息後,自薦前來,半日就風塵仆仆地趕來影月宗。
劍修身長玉立,飛劍上睨眼俯瞰着影月宗的梅林。他長睫掩下不明情緒,落地後掀袍跨進影月宗的宗門。
他精心布置的如何赢得白泠溪芳心的計劃,千萬不能在藏庭雪這邊毀了。
影月宗弟子見有人來了,上前詢問來者何人,蕭斂之拿出一塊玉牌,看着他,嗓音如泉水叮響,淡粉的唇輕啟,“青丹宗,蕭斂之。”
“原來是青丹宗的蕭師兄。”影月宗弟子拱手一禮。
他收了玉牌挂在腰間,淡淡問道:“青丹宗另外的同修呢?”
“請随我來。”
蕭斂之随他走到五宗弟子所在的大堂,剛一進去他的眼神就不停地在找一個人的身影。
在藏庭雪的身邊,站着他要找的那個熟悉的人。
她正眉眼彎彎含笑地看着藏庭雪,輕快喜悅,感覺人都活潑了不少。
這才兩天,蕭斂之默默沮喪地自問了一句:已經這麼熟了嗎?
“白師妹。”
他腳步匆匆,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趕緊來到她身前。
眼下的少女面上茫然一閃而過,隻是仰首看着他笑。梨渦淺淺,甜絲絲的。
蕭斂之心神一蕩,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
藏庭雪這時也看了過來,同樣保持着笑容不言。
蕭斂之隻好先說明來意,道:“師弟受傷,我前來替他。這兩日你們可有什麼發現?對了……明壹呢?”
他環顧一圈,沒有見到明壹。
“白泠溪”這時開口了,小臉别開,“他如今在和其他弟子一道。”
他再次仔細看她,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清冷如月的氣質柔和了不少,綿綿軟軟的有些詭異。渾身上下原本拒人千裡的力量也蕩然無存。
眉宇間的清正淡定,也化成了模糊的霧。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按捺下疑心,蕭斂之說道:“來龍去脈我已了解,我們也快去吧。早日解決,早日回宗。”
白泠溪:“依我看那些死了的弟子們就是純粹的丹田自爆而已,也沒什麼好查的了。”
他愣了下,初聞還有些不可思議,“什……麼?”
她滿臉不在乎,仿佛看待他人生死是藐視。
蕭斂之定了定神,忽然明白了什麼,壓了起初面對白泠溪的熱忱,玉面浮上些冷意,安然答道:“好。”
他轉向藏庭雪,唠嗑似的聊天,“聽聞影月宗的泊舟酒最為出名,藏道友今夜能否和我一同品嘗一下這美味。”
在被關着的人中,掌門最為重視藏庭雪,他如今可是影月宗的副宗主。所以他這具木偶是掌門親手操控的,一言一行,依他所控。
掌門分了一縷神識連着藏庭雪的木偶,按他的印象來看藏庭雪平日還是很乖的,沒有聽說過有嗜酒成性的習慣。
于是他學着藏庭雪往日風流輕佻的神态,驕傲地勾了勾唇,“我如今身為副宗主,怎能随意在宗門飲酒?”
藏庭雪如今身為副宗主,不管先前如何,定會以身作則。
他以副宗主的姿态,又重提了一下,放言道:“過兩日五宗弟子如若還查不出來,就别怪我影月宗送客了。”
月上枝頭,薄雲被風吹得遮住明月。經這半天下來,蕭斂之住進了備給青丹宗弟子居住的房間。
除了白泠溪和明壹看起來不正常以外,還剩一個青丹宗弟子他暫時覺得沒問題。
今日他了解到不久前白泠溪和藏庭雪,明壹一齊去了魂室,而另外兩個弟子沒去。
蕭斂之敲響了對面弟子的門,“師弟睡了麼?”
“誰啊?”
門嘎吱一聲打開了,扶着門沿的弟子揉了揉眼睛,本來因困意充滿惺忪的雙眼在看到是蕭斂之後瞪得老大。
“啊,是蕭師兄!怎麼了?”
他瞬間變得拘泥,站得端正往裡恭請道:“師兄進去說吧。”
蕭斂之搖搖頭,“不必,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