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祖師的情劫恰好就是外面那位合歡宗聖女的祖師。”
白泠溪耳邊轟鳴,仿佛世界坍塌。
居然真的應了。她怕下一句就會從遊光蹦出來無情道宗的祖師叫楚長蘊,合歡宗祖師叫水樾了。
可事實上并沒有,遊光也不會想不到還有人不識他們祖師的尊名。
他還在她身邊喋喋不休地努力輸出,眼眸明亮,看得出來極為崇敬他的祖師。
她怔怔地走着,本想問問他們祖師叫什麼名字,但猶豫幾分後還是選擇沉默。等走到大夥兒面前,她忽然覺得自己滿面愁容太顯,壓了壓後不自覺擡眼望去。剛好撞入藏庭雪一雙笑眸中。
他笑什麼?
白泠溪疑惑,面上情緒一掠,變得從容平淡。
燕蝶蹦到她身前來,探首急切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白泠溪心緒散開,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搖搖頭,“沒有。”
燕蝶撇嘴,頗有沮喪。“那大概真的是我看錯了吧。”
明壹早知道是她眼花,得意哼唧了兩聲,挑釁地吐了吐舌頭。燕蝶一個白眼翻過去,又氣得他滿面通紅,在她背後腳直跺地。
一行人繼續前往掌門居住的洞府,藏庭雪沒有忘記方才白泠溪不對的神色,細緻入微地走到她身邊,若所有指,銳眼惑人,“在想什麼?”
她有些恍然,才知藏庭雪指的是剛剛對視的那一眼。悶悶低聲道:“沒有的事。”
到了掌門洞府前,藏庭雪遙遙一指不遠處的一塊石台。幾人随着他的指尖也跟着看去,隻見上面血迹斑斑,可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着實令人膽寒。
“這便是掌門死前所坐的石台了。”
藏庭雪提步而去,墨發飛揚。
屋外隻有白泠溪和藏庭雪,其他人則是進入屋裡探尋。
“這僅僅是一方普通石台啊。”白泠溪不解,為什麼藏庭雪要在這一直看着。
他修長的手指将石台上的灰塵擦去一橫,而後揉搓成灰彈落在地。
他眉眼低垂,略有傷感,鋒利如刀削般的下颚看起來十分流暢養眼,他揚起頭顱看着天空重歎,“人去樓空啊……”
白泠溪:……
所以隻是站在這懷念嗎?
她張了張唇,頓了一下,“節哀。”
這時屋内傳來明壹嘹亮的聲音,“師姐!快進來看!掌門的床下有好多木頭人!”
她隐覺有什麼不對勁,怎麼又是木頭人?!
快速地入了屋,其他人皆是圍站在床前,目光彙聚在一處,看着床榻下被挖出的空口。
床榻被褥已經被掀開,隻見床正中有一大塊空洞,從她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見到密密麻麻推擠着的小木偶。
燕蝶早已經雞皮疙瘩滿身了,小臉煞白,“我早就說過我真的看到木偶人了!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壹就算是訝然,這時也忍不住插了一嘴道:“可是木偶人怎麼會動呢?”
衆人皆知的道理,木頭人怎麼會動?
燕蝶默言。
遊光膝蓋抵在床上,用手去拽了個木頭人出來。把木頭人放在地上,白泠溪蹲下身子提起木頭人的四肢左右看了圈。
木制四肢皆是用關卡卡住相連,她翻了一圈,木頭人的臉簡單的描了三點上去充作眼睛嘴巴,笨拙簡稚。
她手指端着木頭人背後,移動了下忽然感覺手指有點硌手。
“這是提線木偶。”
白泠溪把木偶雙臂提起,将它的後背展現在衆人面前。
燕蝶上前去彎腰細看,長長的睫毛好奇撲扇如蝴蝶。
木頭人上面有細小的孔洞,剛好容絲線穿過。
“真的是诶,想不到堂堂影月宗的掌門居然喜歡搗鼓這種小玩意兒。”
八卦門領頭弟子霍端衫此時不知從哪找出來一本破書,驚奇道:“這兒還有一本制作提線木偶的書!”
明壹有些興緻缺缺地喃喃道:“看來真的隻是興趣啊。”
說罷,他又衰衰嘟囔了句,“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
霍端衫聽此拍拍胸脯,清顔專注,正義凜然地保證道:“不可能,若是妖魔鬼怪的話,絕對逃不了我的法眼和羅盤。”
他說着,還生怕白泠溪他們不信似的,把羅盤掏出來對着屋裡,不放過地每個角落掃蕩一番。
果真安靜如水。
衆人隻得又在屋内找了一圈,除了那滿床的木偶和桌上堆放着的雕刻刀具外,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了。
“你們掌門以往很喜歡研究木偶嗎?”
踏出門檻時,白泠溪突然問了一句。
藏庭雪不假思索地回道:“這倒沒注意,不過他身為掌門,這種幼稚的東西藏起來玩也很正常吧。”
白泠溪默認,“倒也是。”
看來此次來到掌門洞府沒有得到有用的收獲。
甫一出了梅林,就見先前的幾個長老就急匆匆地跑過來,和藏庭雪直面對上,差點兒撞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