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心妍和阿曼達擔憂的聲音、周圍興奮的議論聲仿佛被抽離到另一個空間，離她越來越遠，很快，一陣眩暈感包裹了她。

……

就像是被困在海底。

而那些細碎的聲音好似浮在水面上，她隐隐約約地聽不太真切。

“她可以作為融合宿主人選。”

“抑制劑有效，次克力體基因的降解速率變慢了，看來她身體裡有與微生物基因拮抗的物質，繼續分析她的基因檢測數據，把她的基因拿去和人類基因組數據庫内的比對，篩查出目标序列。”

溫知晨沉睡的意識正慢慢蘇醒。

他們在說什麼？

身體不再灼熱，體溫似乎恢複正常了，但她身體還酸軟着，尚未完全清醒的腦子還無法思考這些話其中的含義。

研發部醫療中心的特殊醫療艙外站了好幾名穿着白褂和戴着口罩的醫護人員，正時不時地審視着醫療艙内女孩的情況。

一根細長的輸液管伸進了醫療艙内，針頭正紮在裡面躺着的女孩左手手背上。

頭頂冰冷的白色燈光下，映着圍繞在她周圍的醫護人員目光愈發精明冷漠。

“還要再繼續注射XS27型蛾蝶次克力體強化劑嗎？”

“繼續注射，濃度維持在500納克每毫升。”

“明白。”

液體被快速注入血管，針紮處的皮膚開始脹痛，溫知晨清醒過來，猛地睜大雙眼：“不……”

“？！”

“怎麼醒這麼快？趕緊給她上鎮靜劑。”

眼皮變得沉重，一切又歸于寂靜。

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場景是她自己的房間。

戰心妍和阿曼達放大的臉一左一右地湊了過來，見她醒來，緊繃的表情都放松了一些。

“布萊克副官過會兒忙完了就回來看你的，今天你就好好休息。”霍莉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溫知晨慢慢坐起來，嗯了一聲。

“我想我可以破格讓你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了。”霍莉走過來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做得不錯，漢娜。”

随即又把一管液體遞到了她面前，“還有這個，這是研發部送來的營養補充劑，有助于恢複體力的。”

溫知晨沒接，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那管略微渾濁的液體。

她記起來了，自己被送去了研發部的醫療中心，而那些人又一次對她注射了強化劑。

她在出風頭展現自己能力的同時，反派何嘗不是在試探她？從找上門挑戰的林元芝，還有現在故意讓她又一次接觸強化劑的洛德。

不，也許是從霍莉遞給她的那一支強化劑開始，還有奧洛突然挑釁之後狀似賠罪給她的一支。反派們恐怕是想要用強化劑對她做實驗。

葉納爾邀請她加入共生狀态，也許也和多次讓她注射強化劑有關。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腦中成形——既然他們想要拿強化劑試探她，那她如他們所願，接下所有強化劑。隻有越靠近危險，才能越和這些反派接近。

同時又不能讓其他無辜的人再繼續接觸強化劑。

半晌，她淡淡道：“強化劑對人有害，你們都被研發部騙了。”

空氣仿佛都靜止了。

“哈？漢娜你是燒糊塗了嗎？！”戰心妍很是奇怪道，“你不都是因為強化劑變得這麼厲害的嗎，話可不能亂說啊。”

“你有證據嗎？”霍莉表情變得嚴肅，凝視着溫知晨的表情，“基地裡這麼多人都注射過強化劑，頂多就是出現短暫的低燒症狀，這都是正常現象，從來沒有人因為強化劑發生過傷亡。”

溫知晨很坦然：“現在沒有。”

隻有她知道基地内哪些是反派，但她現在不能把自己的真實能力，以及和系統的交易全盤托出。

難道告訴别人她知道誰是反派，并且還要幫助反派毀滅世界的事情？這未免也太招仇恨了。她隻能暗中做些什麼，讓其他人自己發現強化劑的異常才行。

不同于戰心妍和阿曼達的不解，霍莉心思更深一些，這整場競争比試中洛德捉摸不透的表現，讓她也覺得很疑惑。

雖然溫知晨的回答是沒有，但她目光過分冷靜了，不止是目光，整個人像是在雪地裡都能巋然不動的平靜，讓人此時覺得這并不是玩笑之言。

霍莉相信自己的直覺，問道：“那你有什麼發現嗎？如果強化劑會對人有害，應該有人會有嚴重的不良反應才對。”

溫知晨頓住幾秒，吐出幾個字：“讓·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