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捏着你睡衣的一角,蜷縮在你身邊,冰涼的呼吸順着領口往你的心口鑽,你耐心地輕拍他的後背。
“阿嚏。”左成藜打了個噴嚏,你為他攏了攏被單。
很久很久之後,久到你以為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左成藜突然開口了。
“姐姐。”
你睜開眼睛,隻看到他的發頂,你說:“我在。怎麼了?”
“媽媽總有一天也會和爸爸一樣離開吧?”他語氣很輕很輕,似乎是一片被風吹着四下飄忽的羽毛。
你随即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媽媽是左阿姨。
“會吧。”你覺得這時候也許應該撒謊或者說些什麼輕松的話來轉移左成藜的注意力,可“一個人會不會死去”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簡單明了,無法狡辯,無法回避,你有些為難,隻能在肯定的回答後加上個語氣詞,力圖降低答案中冷酷的成分。
“但是姐姐不會太早離開我,說不定是我先離開姐姐......姐姐還很小呢,我也很小——姐姐會和我一起長大,再一起離開......”左成藜喃喃着。
你弓腰聽他絮絮叨叨。你說:“話是這麼說......?”
左成藜講道:“爸爸他說,等我長大,他就會變成老頭。”
你想,現在李叔叔沒機會變成老頭了——這句話你本能地沒說出來。
“爸爸他永遠不會變成老頭了。”左成藜說出來了。
你動作一頓。
“姐姐,陪陪我吧,”左成藜貼着你,他聽着你的心跳,“至少......等我成為不會哭的孩子吧。”
“多陪陪我會好不好?”
左成藜的聲音微微發顫,你将他抱緊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