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左成藜父親逝世的第七天,這意味着停靈結束,葬禮開始了。
成年人們忙上忙下,大人顧不上左成藜。小男孩唇瓣閉得緊,早上起便一個字也沒說了,而你唯一能做的是始終牽着左成藜的手。
“如果......”
你聽到左成藜說話了,聲若蚊蠅。
“如果?”你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左成藜搖搖頭:“沒什麼。”
主持葬禮的神甫在人群中央滔滔不絕地說這些什麼。
許久後,那副透明的棺材被推進火化爐。
你感覺到被攥住的手緊了緊。
左成藜盯着火化爐,世界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姐姐會讨厭我嗎?”他不自覺地問出口,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從遠處晃去飄來。
“不會,”你脫口而出,随後才意識到左成藜在問什麼,“怎麼這麼問?”
左成藜的嗓子幹涸得不像話,說話時幹燥的粘膜彼此摩擦,牽動一陣疼痛:“因為,我和媽媽突然住進姐姐家......姐姐和叔叔得關系變糟糕了......對不起。”
你意外的感到松懈——不是有誰對左成藜說三道四就好。
你環抱住他:“我和那個人關系不太好是因為他不是個好丈夫。”或許左成藜并不能理解你得這句話,但你依然誠實地坦白并且希望他知道:“我和他關系差也并不是因為你和左阿姨住進來。”
被你抱着的孩子身軀顫抖,你說:“我不讨厭你,以後也不會讨厭你。左阿姨不是我的母親,但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會讨厭你。”
左成藜鼓起勇氣抱住你,隔着單薄的衣物你能感覺到後腰覆上兩隻小小的手。
“......”左成藜的聲音被埋進你的衣物裡,你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