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小臂長的玉白菜,檀木底座雕的“壽比南山”,送給一個剛十八的男孩并不适宜,而就禮物而言,這顆玉白菜甚至沒裝在禮盒裡。
“勞煩。”你期待你的弟弟被膈應到。
文殊清楚,你顯然是存心的備這麼一份不合禮數的禮,與你對視一眼,眉間的郁氣瞬然瓦解,也是會心一笑。
“我想小少爺會喜歡您的這份厚禮。”
你不作言語,輕輕勾起嘴角。
轎車繞過主宅,按你的吩咐向這座莊園偏僻的一棟小别墅駛去。
本該用作客房的地方是你在親生父母離婚後與離家出走前那段時間的蝸居地。
三年沒回來住了,也看不出來落灰的迹象,這就是金錢的清潔力吧。
你是來換衣服的。
給弟弟的禮物再敷衍都無所謂,宴會上的着裝還是要表現知事禮些。
因為你來了就是給他臉了,而其他人你沒什麼意見,尊重些也無妨。
衣帽間敞亮得很,裡頭的晚禮服哪件穿在你身上都是漂亮的,隻是離家出走時你高二,這三年裡身高多少有所抽條,挑的幾條裙子裡也有那麼兩條不合身了的。
最後定了條主體為月白色的包臀魚尾裙,是挂脖的款式,你喚人幫你在後頸紮上精巧的蝴蝶結。
魚尾裙掐腰露背,一串銀珠子從蝴蝶結下垂吊着出來,最底下墜着顆嵌了藍寶石的銀彎月。
你踩上高跟鞋,盤好頭發,再搭上首飾便顯得很有氣勢了。
不合身的幾件則像垃圾一樣窩在房間一角。
從你的别墅到住宅步行還要十多分鐘,你還是要坐轎車,免得晚風吹亂發型。
你撐着下巴靠在車窗邊,車窗外樹影搖曳,你就接下來要去的宴會漫不經心地想七想八,最後升起個念頭——
要是弟弟也能像垃圾一樣随意丢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