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選擇将部分真相透露給赫敏和羅恩,試圖通過循序漸進的方式讓他們保持情緒穩定。
直到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參賽團體抵達霍格沃茨。
“我不敢相信他們還要繼續舉辦三強争霸賽!”赫敏惱火地說。
他們擠在大禮堂的人群裡等待兩個學校的學生到來,羅恩仍不适應自己的新魔杖,松木和柳木的差距就像炸尾螺和巧克力蛙,更何況它比他的魔杖長了不少,讓他施一些簡單的咒都變困難了。
不過他的審訊因為魔法部忙于應對新出現的黑巫師勢力而不了了之,隻賠進去了一根魔杖,比冒着獲罪的風險真的接受審訊要好。
“至少魔法部沒派烏姆裡奇來學校監督,隻是發信要求比賽正常舉行,不能讓英國魔法界在國際巫師聯盟丢人。”
哈利用諷刺的口吻安慰。
“重傷鄧布利多的黑巫師一點下落都沒有,還不夠丢人嗎?”
羅恩悻悻地說,他還不知道那是伏地魔幹的。
“這恰恰是他們需要三強争霸賽的原因。”
赫敏勉強冷靜下來,分析道。
“老一代巫師突然退位,新生代巫師的力量亟需證明。”
哈利隻對他們透露了自己在暑假開始能夠看到不準确的未來,所以知道内情的教授開始找他咨詢重要決策。那晚就是他預見到了危險,趕去向鄧布利多報信,可惜仍然沒能挽救老人遭遇重創。
即使他說不想令他們擔心,兩個好友還是生了好一陣氣,因為覺得不被信任。
哈利能理解他們,當初被蒙在鼓裡一個暑假的自己怨氣不比他們現在少,所以一直陪着小心,慢慢安撫。
最近總算哄到他們差不多消氣了。
羅恩當即就拉着他:“我老兄就很厲害,能預知未來!”
哈利顯得有些難為情:“别,三強争霸賽有年齡限制……”
話音剛落,布斯巴頓的飛天馬車就出現在視野裡,高大的馬克西姆夫人從轟然落地的巨大馬車裡走下來,衆人鼓起掌來。
很快,另一邊的黑湖表面無風起浪,緩慢地從水底浮現出一艘閃着微光的幽靈大船,靠岸後搭起了一條木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有條不紊地通過它上岸。
羅恩和赫敏都如其他學生一樣,驚歎于兩校宏偉的交通方式。早已經曆過這一切的哈利卻感到無聊,隻想趕緊回禮堂暖身子。
就在他哆嗦着打算先溜的時候,聽到了羅恩的驚呼:“克魯姆!那是——威克多爾·克魯姆!他竟然還是學生……他們的校長肯定很驕傲——咦,卡卡洛夫旁邊的學生不是克魯姆?”
哈利一愣,卡卡洛夫就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他最寵愛的學生毫無疑問是克魯姆,跟在一旁的怎麼會另有其人?
他奇怪地看過去,登時如遭雷擊。
“外面太冷了,麥格,快讓我的學生進去取暖吧。”
滿頭銀發的山羊胡卡卡洛夫打招呼道,微微側身示意跟在身後的學生,神情裡竟無一絲哈利熟悉的傲慢,反而充滿了克制的謙遜。
這種态度的巨大變化顯然與跟在旁邊的學生脫不了幹系——
高個子,皮膚蒼白,濃密的黑發,總是在人群裡第一個吸引到哈利的目光,是他化作灰也不會認錯的——
湯姆裡德爾!
和上次在校長辦公室所見的不同,卡卡洛夫旁邊的他明顯年輕許多,穿着德姆斯特朗的校服,臉頰還沒有凹陷下來,是學生時代的模樣,顯得溫和、斯文、彬彬有禮。
都是錯覺。
哈利齒冷地想,目光透出不自覺的警惕。
像是察覺到什麼,裡德爾的視線也遙遙望過來,隐約與哈利的對上,令後者内心警鈴大作,第一時間伸手握住了魔杖。
這回,他再也不會讓它脫手。
面對他的如臨大敵,裡德爾卻仿佛看到了什麼心照不宣的趣事,緩緩拉開一個微小的笑,側頭和身邊的校長低語。
此時再看,卡卡洛夫何止是謙遜,簡直是巴不得唯這位“學生”馬首是瞻。不知裡德爾說了什麼,他立馬點頭帶着學生進禮堂。
哈利知道卡卡洛夫是老牌食死徒,前世因為畏懼黑魔王複活而潛逃,最終死于伏地魔的追殺。
看他的态度,顯然對裡德爾對真實身份一清二楚,也間接證明了這名學生就是伏地魔本人,而非什麼長得像的巧合。
“哈利,這邊!”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跟着兩校的來訪團回到了禮堂,哈利滿腹心思,差點跟着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坐到斯萊特林長桌去。
羅恩一邊把他拉回來一邊抱怨:“你怎麼跟個女孩似的,盯着那個領頭的德姆斯特朗男生不放?”
赫敏尖銳地反駁:“不是所有女孩都盯着他,更多人在盯着克魯姆,還有那些男孩,我看他們巴不得脫下自己的校袍讓他簽名!”
“我才沒有!”羅恩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而且,那可是,那可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我還沒說你呢。”赫敏翻了個白眼,“看在老天的份上,羅恩,他隻是個魁地奇球員!”
“隻是個球員?”羅恩驚叫道,“他可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哈利——你來說!”
“……”
哈利盯着落座于斯萊特林長桌旁的裡德爾,不敢相信自己兩位好友的重點竟然是克魯姆。
盡管這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他隻是個魁地奇球員。”
最終,他幹巴巴地擠出一個冷淡的評價。
羅恩用被背叛的眼神看他。
但哈利的眼裡隻有與同伴說話的裡德爾。
隻要稍加觀察,就能發現他才是德姆斯特朗學生們的中心,他們的位置是在裡德爾決定坐哪裡之後才确定的,連克魯姆也是看他坐下來,才找了緊鄰的位置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