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其中一個女孩。

在曉雨的故事中，康康是家裡的一條狗，朵朵是她的妹妹。爸爸媽媽下班回來做好晚飯，朵朵不見了。

蘇衍嚴重懷疑，朵朵變成了當天的晚飯。細想下來，明明是人類的康康，曉雨說她是狗。如果曉雨家裡真的養了一隻叫康康的狗，狗又怎麼會說話，告訴他爸爸媽媽是假的？這個故事處處充滿漏洞，透露着詭異。

“曉雨，你告訴老師，一會兒要玩什麼遊戲？”在知道孟瀾的真實性别，并且她還擁有一個完全男性化的名字後，蘇衍聽到她夾着嗓子說話就感到一陣别扭。

曉雨對她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不可以說。”

“是你不想告訴老師，還是有人不讓你說？”孟瀾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曉雨沒有說話，笑嘻嘻的注視着她。

這時候，朵朵忽然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孟瀾：“媽媽殺了我，爸爸吃着我。兄弟和姐妹，坐在餐桌下。收拾起骨頭，全埋石頭下。”

其他孩子聽到朵朵念童謠，大聲一起念起一首其他童謠。不一會兒，福利院的四面八方傳來孩子們清澈的童聲：“男孩女孩出來玩，月光明亮如白天！别吃晚飯别睡啦，快和夥伴跑上街！吹個口哨喊一聲，有無好心都無妨！”

蘇衍一回頭，在他們的身後，冒出一大群福利院裡的孩子。他們全部念着那首童謠，仿佛要出去郊遊一般興高采烈。

這一幕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伴着這首童謠，他們來到教學樓。踏進去的一刹那，所有聲音消失不見，孩子們團團圍住乘客，張着一雙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

“你們想玩什麼遊戲？”文樂開口問道。

“我們繼續玩躲貓貓吧，文老師。”說話的是康康，她似乎很喜歡這個遊戲，上午提出要玩這個遊戲的小孩中就有她。

“總玩這個也太沒意思了。不如這樣，咱們分成兩隊。”陳柏說道“老師們扮演貓，你們扮演老鼠，你們躲起來，老師們去找你們，咱們玩貓捉老鼠怎麼樣？”

“可以啊！”孩子們異口同聲的答應道。

“再把範圍擴大到整棟教學樓怎麼樣？”慕曉佩補充道“要不然可供躲藏的地方太少了，你們有這麼多小老鼠。”

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起來，本來天真無邪的笑聲，突兀的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裡，使人心裡一陣發毛。

“曉佩老師，你想偷懶。”康康一針見血的指出。

“沒有，老師怎麼會……”慕曉佩想要辯解，康康猛地拔高聲音打斷了她的話：“範圍是整棟教學樓，如果老師們在一個小時内找不到我們，那就換我們去找老師了哦！”

“等一下……”文樂想要改變這種規則。按照上午的經驗來看，他們不一定能找到這群孩子。換做他們來找人，在夜晚，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康康完全不理睬她，直接宣布道：“遊戲開始啦！老師們要轉過身數一白下才可以！”

無奈，六個大人隻能面向大門。走廊裡挂着的表秒針走動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清晰可聞。而在他們身後，那些孩子仿若隐身一般，連跑動都悄無聲息。

一百秒到了，秒針發出“咯噔”一聲，正好十二點。

教學樓裡響起孩子們整整齊齊的說話聲：“老師們，來找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