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上課鈴聲,數學老師走進班中,一眼便看到蘇衍的位置是空的。他不禁皺了皺眉:“萬裡船呢?”
學生們面面相觑,沒有人回答老師的問題。
“上課吧!”數學老師面露不快,但千秋雪卻注意到,他的眼睛裡有一絲快意閃過。而那些學生們嘴角禁不住微微上翹,班長甚至可以說是用高興的語調喊着“起立”,其他學生以同樣的情緒向老師問着好。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的“報告”打破了這份歡快。
千秋雪向門口望去,蘇衍的臉上和身上沾染了大片血迹。他整個人因為極度害怕身體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強作鎮定。
“都已經是上課時間了!”數學老師氣憤地拍着講桌“你去哪了!”
明明蘇衍的狀況一眼明了,但老師仿佛看不到一般,隻顧質問。
“我……我去上廁所了。”蘇衍盡力壓制着發抖的嗓音。
“上廁所需要這麼長時間,課餘十分鐘難道不夠你用?”數學老師指着走廊“好好在外面反省反省!”
蘇衍沒說什麼,乖乖的站在門口。
很明顯了。老師們對于這所學校裡被欺負的學生不管是出于什麼心理,總之是視而不見。可悲的是,明明體會過孤立無援,這些被ba淩者卻會去欺負比自己還弱小的學生。簡直是個惡性循環。
與這些學生相比較,他們這些外來者自然成為了可供玩樂、作弄、欺辱的對象。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聲響起,結果數學老師像是聽不到一般,依然在講課。
盡管公衆号明确指出“老師絕對不會拖堂”,但眼下,尤其到了遊戲的最後時刻,實驗這條規則究竟是不是會觸及生命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他在晚自習的時候拖堂,那無論規則有沒有寫明,他們都必須想辦法離開。10:10的公交車一旦錯過,他們将被留下,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至于現在,沒有冒險的必要,所有人靜觀其變。
一直到下節課快要開始,數學老師才終于離開班級。經過站在門外的蘇衍時,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的死期到了。”
在門外站了這麼久,蘇衍多多少少冷靜下來。他沒有理會數學老師,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徑直回到座位。
“你沒事吧?”千秋雪遞過紙巾。
“沒事。”他一邊擦臉上的血一邊說道“放心,千哥,這些不全是我的血。接下來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分開了,那些學生都在找機會。”
——一個可以弄死他們的機會。
“注意安全。”千秋雪并沒有同意,但也沒有拒絕,隻是淡淡的說道。
“好,你也是。”
會有這樣的答複蘇衍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他的技能實在雞肋,連做到自保都非常困難。反觀千秋雪,因為不會死亡,遊戲難度自然而然降低不少,離開這所學校隻是時間問題。不過……蘇衍回想起千秋雪被杜安然擰斷脖子的情形。當時的他盡管沒死,可臉色十分難看。或許這個技能正如字面所說,永生。可有些時候,不死同樣是一種處罰,畢竟死亡前經曆的痛苦他一個不落的體驗了一遍。尋常人要是來這麼一遭,大概早就精神失常了。
上午的時間分外煎熬,這些學生想盡辦法,要讓他們四人在課堂上引起老師的注意,隻是他們心有防備,才沒中了招。
眼看要到中午放學,瑾瑜内心剛有松懈,椅子忽然被後座的學生猛地抽走,她猝不及防,一下摔倒在地,尾巴骨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幹什麼!”最後一堂課是班主任丁老師的課。他一臉嚴肅的走到瑾瑜面前“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
“不是的,老師,有人……有人故意拽走了我的椅子!”瑾瑜咬着牙,強忍着痛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