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個人。

第二天清晨，白芷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個念頭在第一時間冒了出來。

所有人都醒了，但沒有人說話。

整個寝室都因為昨晚的連續性錯誤氣壓低沉。

連續兩天，他們，不，不是他們，是楊銘峰都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保留記憶的感覺可真好。

白芷不着痕迹地擦掉掌心上的字迹，這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留下的線索。

過了許久，還是李詩陽打破沉默，她捂着臉，語氣疲憊而絕望，“我們怎麼會又選錯？”

“不錯啊，這次終于不再因為濫殺無辜而自責了。”

“你說的是人話嗎！”

“你也沒幹幾件人事啊。”

“......”

沒有意義的争吵再次上演，白芷面不改色收拾好自己，準備離開房間。

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趙雅忽然開口喊她的名字，“項榛榛，其實細細想來，你這幾天的變化也挺大的，怎麼還能活到今天呢？”

“你去問班長啊。”項榛榛回過頭，面色無辜，“統計票數的又不是我。”

趙雅扯了扯嘴角，嘲諷道，“不過狐假虎威這一點，你倒是一直沒變。”

白芷充耳不聞，徑直離開。

其實白芷也挺奇怪的，盡管趙雅作為和她朝夕相處的室友更有可能發現她的變化，但從始至終都沒有失憶過的楊銘峰，難道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她？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楊銘峰“包庇”項榛榛的原因是什麼？

“在想什麼？”忽然間，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擋在眼前。

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白芷看着楊銘峰，目露憂愁，“在想怎麼又選錯了。”

眼看楊銘峰無所謂地挑了挑眉，白芷疑惑道，“班長，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楊銘峰不答反問，“你難道就不好奇馮山前天晚上偷偷摸摸地出去做什麼嗎？”

馮山就是昨晚死去的那個學生。

白芷凝神思索幾秒，恍然大悟般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個在天台上弄出動靜的人。”

楊銘峰不置可否。

“也對，馮山體育很好，所以才能迅速跑掉不被發現。”白芷點點頭。

“隻可惜他并不是我們要找那個人。”楊銘峰的語氣聽起來卻不怎麼遺憾。

“是啊，太可惜了。”白芷下意識攏了攏衣襟，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一想到那個人就藏在我們身邊，我就......畢竟他死的那麼慘，不知道會怎麼報複我們。”

楊銘峰不以為然，“活着的時候是個軟蛋，死了之後就能翻天嗎？”

白芷意見相反，“不好說啊，萬一他死後和魔鬼做了交易，突然法力大增呢？”

“你是小說看多了？”楊銘峰眯了眯眼，随即緩緩道，“還是和那個謝老師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想法也變多了？”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白芷于是捧着臉，滿眼期待，“班長，你是在吃醋嗎？”

楊銘峰臉上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抽搐着嘴角對她溫柔一笑，“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這次換白芷震驚了。

一個如此自命不凡的“天之驕子”如此忍“辱”負重，這人難道是圖她腿瘸，或者腦子傻？

這份困惑延續到下午的雕塑課前，謝沉勤勤懇懇當工具人為她推輪椅，她便投桃報李，悄悄告訴他楊銘峰的異常，并給出合理推測，“他肯定不喜歡項榛榛，但他提到了你哦，這麼伏低做小的，不會是想通過我接近你吧？”

“......謝謝你的提醒。”謝沉和她交換情報，“我問過任晖，欺負他的人主要是魏之遠那一夥，向菲菲負責出主意，楊銘峰負責欣賞。”

“欣賞？”白芷神色微冷，頓了頓又問，“那我呢？”

“你負責望風。”

白芷小小地沉默了一下，問道，“他怎麼肯告訴你？”

謝沉猶豫片刻，告訴她，“我答應幫他除掉魏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