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飛速平複好心情,側過頭,正準備打開嘲諷模式,卻被一個熟悉的男聲搶先,“好了菲菲,不要耽誤老師上課。”
向菲菲:......?
項榛榛:......?
夭壽了,失憶的那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楊銘峰會幫着她說話......難不成楊銘峰也暗戀她?
白芷來不及想太多,頓時從嘲諷模式轉換戲精模式,頓時眼波缱绻,色如春花,完全不管對面謝某人死活。
楊銘峰似乎對她毫不遮掩的愛慕很是心動,竟然下意識理了理襯衣袖口的褶皺。
向菲菲深深吸了口氣,罵了聲“綠茶”後竟然偃旗息鼓。
于是,按照老師們卑微的知識儲備,這節課的進度來到了五官塑形。
窗外陰風陣陣,吹起操作台上挂着的照片,讓那張模糊不清的人臉一群便宜老師磕磕絆絆展開教學模式。不多時,便有老師因為忘記了雕塑技巧而被學生群起攻之。
“樊老師,你怎麼連塑形都忘了,要怎麼教我們呢?”
“對呀,什麼都不會的老師就是屍位素餐,不求進取,就應該被趕出去。”
“趕出去!趕出去!”
一陣喧嚣之後,很快就有幾個高大的男生站起身,要将那個叫樊珂的玩家拖出去。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快放開我......”被兩個學生鎖住雙臂往外拖的時候,樊珂不停激烈掙紮,這一刻他的恐懼達到頂峰,不僅為□□的消亡,還有被從他人記憶中完全抹除的空虛和絕望。
接着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等一下!”
幾個玩家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擋在他們的前路上。
高三七班的學生似乎從未在集體“判刑”後遭遇過阻礙,此刻齊齊安靜下來,目光詭異地盯着他們。
“你們也想一起被拖出去嗎?”身形高大的男生目光挑釁,“我們可不缺老師。”
“阻止犯錯的人手邊懲罰,你們就是幫兇!”向菲菲立刻給這些便宜老師的行為定性。
“沒錯,你們就是幫兇!”數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猩紅的嘴唇中喊出肆意的審判,濃郁的腥臭味再次彌漫開來。
這時的白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此時此刻,如果劉明也在人群中,他的口中會是什麼味道?
謝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樊老師隻是上午淋雨着涼,狀态不好,沒有忘記教學内容,更沒有失職。”
“所以呢?”挾制住他的男生嘲諷道,“他弱他有理?”
“當然不是了。”謝沉伸手摸了摸樊珂的額頭,随機歎了口氣,痛心疾首道,“樊老師高燒不退、渾身發軟,依舊堅持上課,盡職盡責,蠟炬成灰,堪為人師之表率。你們就一點都不感動嗎?”
學生們一臉冷漠。
“他真的發燒了,不信你摸摸看?”另一個玩家真誠提出建議。
男生皺眉看向樊珂,竟然真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原本就驚慌腿軟的樊老師心跳瞬間飙到140,呼吸急促,全身滾燙。
手背上的溫度是實打實的火熱,該男無話可說。
但另一個男生不依不饒,“可他忘了教學内容,就是失職!”
謝沉笑笑,“可我聽說隔壁班的曹老師受了工傷,現在還沒出現在教室,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有别的老師代替他上課吧。同理,樊老師狀态不佳,也可以由别的老師代替他教學。”
男生一時竟無法反駁。
這時候,身為班長的楊銘峰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講究權責統一。你們當然可以代替樊老師教學,可萬一導緻教學質量下降,你們也是要負責的。”
他望着玩家們的表情,頓了頓,“所以,還有人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嗎?”
這的确是威脅,這些半路出家的便宜老師連教好自己原本的學生都吃力,更别說再添新人。更何況在高三七班,多面對一個學生,就多一份不穩定因素。
目光相對間是無聲的對峙與挑釁,謝沉不慌不忙道,“我既然開了口,當然就可以承擔這份責任。”
話音落下,鄭铎擡起胳膊,“我也願意。”
“加上我。”
“還有我。”
“......”
越來越多的玩家站了出來,面對台下一雙雙冷眼,一張張巨口。
窗外雷聲滾滾,陰沉無光,室内群情激昂,銳不可當。似乎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面對失憶的風險,被抹除存在的恐懼,如幻光般不可觸摸的明日,玩家們站在一起,選擇共同承擔,共同對抗。
風刀霜劍的對面,終于不再是隻有一個人獨自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