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歎看到這條熱搜的時候,剛從錄音室裡走出來。
烏海陽臉上一副賤嗖嗖的表情,不懷好意,“文盲哥,采訪一下你現在的心情。”
丁與迪也在一旁說風涼話,“這還用說嘛,肯定悔不當初,沒把九年義務教育讀完。”
甯歎看着微博裡的熱搜,挑起了眉,将他倆掃過一圈,嗤笑道:“無聊。”
頓了下,又說:“我讀完九年義務教育了,高二才退學的。”
柴陸剛幫忙把外賣拿進來,就聽到了這句話,涼聲道:“高二退學,也沒必要驕傲吧。”
一句話惹得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笑了起來,但他們的笑意都是善意的,并不是那種嘲諷式的。
熾火的四個隊員,三個都是頂尖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丁宇迪甚至還拿到了茱莉亞學院的研究生通知書,唯有甯歎,高中肄業,在這群高材生裡格格不入。而學曆,也成為了甯歎的最大弱點,其他三人的唯粉以及甯歎的黑粉常常以此攻擊他。
可在整個樂隊,乃至圈内人眼裡,熾火的四個人,隻有甯歎才是這支樂隊的靈魂人物。
甯歎雖然沒有上過專業的音樂學院,但對音樂卻有頂級的理解能力。他出衆的創作能力,以及出色的嗓音條件,為熾火能夠一炮而紅做出了絕大部分貢獻。
在以音樂為王的世界裡,沒有人能夠質疑他的專業性。
助理把外賣打開,朝甯歎那邊看了過去,“歎哥,吃飯了。”
丁與迪咬了一塊紅燒肉,看甯歎還在盯着手機,說道:“他在幹嘛,不會想着要回應吧。”
烏海陽:“那不能,你又不知道甯歎是什麼性格,多沉穩一人呐,看外面世界紛紛擾擾,我自巋然不動。别人在他面前貼臉開大,他隻會嫌棄别人擋了他的路。而且,這種破熱搜有什麼好回應的。”
丁與迪點點頭,深以為然,繼續埋頭幹飯。
柴陸放下筷子,一隻手伸到他倆面前,“打個賭。”
丁與迪和烏海洋擡頭看他,柴陸說:“我賭他回應,赢了給我定制話筒。”
丁與迪和烏海陽互看一眼,兩人嘴角揚起賤兮兮的笑意。百分百赢的概率,不賭不是人。
烏海洋:“我要一把貝斯。”
丁與迪:“我要十套化妝品。”
三人紛紛拿出手機,盯着甯歎的微博賬号,三分鐘後,賬号主頁更新了内容。
【沒有戀愛,暫時單身,我會努力,不當文盲。@紀清晨】
柴陸唇角勾起,一臉雲淡風輕。
丁與迪咬着牙,怒吼,“甯歎,你是不是有病啊!”
烏海陽怒錘胸口,肝腸寸斷,趴在桌子上,飯都不想吃了。
紀清晨剛把澄清的文案打好字,就看到了甯歎發布微博,盯着那十六字,紀清晨眉頭緊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他這是什麼意思,貼臉開大,赤裸裸的嘲諷自己嗎?
紀清晨心裡有些火,但礙于是自己手滑點贊,而且對方的咖位可以輕松壓死她,隻能把這口氣咽下。
她的微博最新底下還有甯歎的粉絲在罵她,随便一條,都能讓紀清晨心梗。
【說别人之前,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又是什麼學曆,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三十六線的糊逼,能不能别随便蹭,真是想紅想瘋了。】
【娛樂圈查無此人,想要用這種辦法吸引注意,真是給臉了。】
【沒作品,沒顔值,你這輩子最紅的時刻就是跟甯歎一起上熱搜了。】
……
謝芸打來電話,還沒等她開口,紀清晨就率先道歉,“是我手滑了,給你捅了這麼大簍子。”
然而,謝芸卻沒有生氣,甚至,有些得意。
“這算什麼簍子,我還想說,你挺會的嘛。”
紀清晨“啊”了一聲,“什麼意思?”
謝芸說:“我剛跟你說了炒CP,你就開始行動了。你早些年要是有這份心氣,現在也不至于跟在其他人後面演配角。”
紀清晨沉默了片刻,還是告訴她,“我真的是手滑了。”
謝芸說:“不管你是真手滑還是假手滑,反正甯歎已經回應了,咱們也算是跟他搭上關系了。熾火四個人裡,甯歎的實力地位都在其他三個人之上,如果炒CP,首選跟他炒。”
紀清晨歎了口氣,“你看不出來他是在諷刺我嘛,他都這麼排斥了,我還上趕着接近人家,真的不會被打死嘛。”
謝芸在電話那頭表情變了幾變,末了咬牙切齒,“就算是打死也要往上湊,你不知道有句話叫黑紅也是紅。被罵兩句怎麼了,隻要你有流量,還愁接不到戲。”
沒等紀清晨說話,她又說道:“當初我們合作,我是看中了你的潛力,一開始也按照你的想法來了,你要好好拍戲就好好拍戲,不想炒作就不炒作,可是這些年,你都不看看你成什麼樣了,再繼續下去,隻有退圈的命。不管你怎麼想,反正這次都得按照我的來,我是你的經紀人,必須對你的事業前途負責。”
紀清晨沉默了許久,憑心而論,這些年,謝芸對她夠可以了,而且老實說,她也不想放棄演藝事業,她也想有一天能夠再出現在大熒幕上,讓觀衆看到她的表演。
“隻有這一次。”最後,紀清晨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