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沒搭理他,隻是默默把倒在地上疑似昏迷的半長發男人拖到門外。
見此,棉川組長也不讨人嫌,識趣往旁邊挪步一步,好騰出位置來。
等到門口,松田陣平将人貼到牆壁坐着,等做完這一切,他站起挺直腰身,冷冷注視眼前換了身海藍色新襯衣的棉川組長,忽地咧起嘴陰森森笑起來。
“大忙人終于感覺良心有愧了?”
“謬贊,我可比不上松田組長你忙碌,畢竟為了自家孩子前後跑了警視廳不少趟吧?”棉川組長笑眯眯回望他,但笑容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提到餘川晃介,空氣明顯冷僵一瞬。
“我家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關心。”
松田陣平猛地上前貼近棉川組長,将人壓到他身後牆壁的冰冷瓷磚,同時大手有力揪起他整潔的領口,一刹那對視間,靛藍色眼裡仿佛有冰河流淌,一眼望去隻感到徹骨的寒意。
“而且我跑幾趟怎麼了?又不是為了你,我樂意!還有,比起刺我,你還是先準備好突然消失的借口吧!不論是你還是我,松本管理官都不會認可這種蹩腳的計劃!因為我們連最重要的降低傷亡都沒能做到,造成恐慌……我已經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笑眯眯的男人嘴角弧度下滑,看着如此不同一面的松田陣平,一時竟沒有了話語,明明在此之前的各種場合,他一向是最能言巧辯的那一個。
但其實他也不是不能說,隻是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并不能帶來什麼好處。
不,也不能這樣說。
起碼他現在終于可以肯定一件事。
松田陣平重情誼,不管是萩原研二,還是餘川晃介,他都十分在乎,并願意為此付出一些昂貴的代價,哪怕是危險至極的事情也不例外。
因為他終會妥協。
不過,既然找到這個男人的軟肋,那距離他控制對方也僅僅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考慮到所剩時間不多,松田陣平也不想繼續跟棉川組長掰扯下去。
不僅因為那樣沒有結果,還因為面前的人确實有按約定保護好餘川。
想到工藤優作發來的照片,松田陣平松開手,決定暫時放他一馬。
用手撫平皺起的領子,棉川組長想起自己還有個消息沒有告訴松田陣平。
于是,他先往旁邊退一步,遠離剛剛後背靠牆的地方,繼而才試探開口:“松田組長知不知道一件事?”
正在檢查半長發男人耳後微型炸彈的松田陣平頭也不擡,冷淡嗯一聲,算是回應。
“看來是不清楚了。”
棉川組長順勢遞出一把螺絲刀,成功得到松田陣平注視的他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于是趁此時機,他緩緩道:“春島次郎是火樂劇團的叛徒。”
指尖剛摸到螺絲刀尖的松田陣平身體一怔,似是不敢置信,他張了張口,無力的言語無聲,可到最後他隻是低沉嗯一聲,迅速奪走螺絲刀。
沒人知道在剛剛松田陣平思考了什麼,是憤怒,是質疑,亦或是預料到的果然?
棉川組長看不透,他感到苦惱。
可令他苦惱的不止這一件事。
手機的震動提醒他該拿出來看一看最新的未知消息。
他照做了,可入目的消息并不算得上是未知。
[To自大的傲慢鬼
我憎恨你的輕易離去
那是我的新生!我的起點!我的自由!
幸好,命運渴望你再次得到痛苦的折磨
我會回來
我的火焰會吞噬你,以及松田陣平!!!
PS:八音盒是我拿走了,感謝您把這種重任交給我呢^^]
棉川組長看着最後的笑臉,陷入微妙的沉默。
他和松田陣平的模仿決賽二選一,最後的勝利者居然是他嗎?
“看來我家的笨蛋真的很喜歡我呢。”
他小聲喃喃,但松田陣平已經全都聽見了。
得到松田陣平微妙眼神的棉川組長:“……”
他不是變态。
這隻是種喜愛的表達方式!
出于尊重沒說什麼,但眼神顯然已經誤會什麼的松田陣平站起身,用下衣擺将手上的髒污擦去,緊接着把螺絲刀還給對方。
看着眼前混着髒污的螺絲刀再次感到微妙的棉川組長:“……”
無奈他笑了笑,舉起手遠離,“抱歉,松田組長這種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就送給你吧。”
“不用,你隻需要把之前為了讓地上那個家夥逃出來而故意損壞的螺絲刀還我……算了,我不想下次見面被你身邊的迷弟們叨叨,你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收好。”
松田陣平收回手,再次用下衣擺胡亂擦幾下螺絲刀,重新遞出去但依舊得到棉川組長的堅定拒絕。
眼看這茬是過不去了,雖然搞不懂松田陣平為什麼這麼糾結于這個,但棉川組長是真的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
他轉移注意力:“松田組長,樓下的兩位你不打算親自動手嗎?雖然倒計時隻有十分鐘,但是我們的人可趕不過來哦?”
“不用,那種炸彈不是火樂劇團出手制作,爆破組的人都可以解決。”松田陣平眼底平靜,格外鎮定讓人感到安心。
“很有自信,看來是已經通知他們了。”
隻是語氣中的熟悉,讓棉川組長意外看他一眼,“或許你願意為我講述你的發現?”
于是在棉川組長的眼中,卷毛警官皮笑肉不笑,靛藍色眼瞳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