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厘米……
雲雀恭彌掃了一眼。Passero難看的臉色已經清晰可見。
還有二十厘米,再不逃跑的話她馬上會進入流星錘的攻擊範圍……可惜這隻麻雀似乎沒有這種戰鬥常識,她還在掏口袋說着什麼“湊近了才好打,已經……”。
打掉最後被Passero孤注一擲投擲向腹部的小刀,鎖鍊的旋轉停止,随主人動作向後甩去準備随時平掃出去,用末端的尖墜給予眼前人最後一擊。與此同時回歸動物形态的小卷悠悠降落,腳爪搭落在主人肩膀上,眯眼伸懶腰。
“哈啊——嘶!”
Passero的話語蓋過刺猬的尖叫。
“已經是增殖了,可沒人說小刀隻會,就·近·複·制啊?”
突然出現在雲雀恭彌臉頰旁的小刀割斷了他一縷發絲。黑發在雲刺猬的驚訝叫聲中緩緩飄落。而削短了的鬓發旁,一道淺而長的傷口滲出一顆血珠。
雲刺猬睜圓了豆眼左看右看,最後慌亂看向造成這傷痕的罪魁禍首,然而已經被浮萍拐抵住要害的Passero隻歪着腦袋認真盯着它的主人。
“這算過關了吧?”
Passero問。
雲雀恭彌臉上那點笑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沒回答,手上用力又向前頂了一下,浮萍拐前端更強硬地頂住Passero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本該平掃出去的尖墜此時直直從拐子末端垂下,懸在Passero胸口前,随着雲雀恭彌動作微微搖擺,發出些許摩擦噪音。
“果然,古怪的波動,殺氣也不夠……那些小刀都隻是幻覺吧。”
血珠融化進空氣,傷口快速愈合,碎發也恢複至沒有被刺削的長度。破除了幻術的雲守垂眸。“為什麼不增殖?”
女人扯了扯嘴角,居然又扯出一個笑。
無論是整個戰局還是身體姿态都矮人一頭,Passero面上表情也柔順,然而自她口中說出的話卻不像讨饒。“诶诶被發現——欸——”被拐子警告地點了點,Passero仍然笑,笑得雲雀恭彌心煩。
“因為是傳統武術嘛……點到為止。”她說。
點到為止。
默念着,雲雀恭彌冷哼一聲收了拐,鎖鍊順着那動作被甩到他身後,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下一秒,在他肩膀上那隻小刺猬開始膨脹變大。
“還不夠呢。”他冷聲道。
“什……”Passero錯愕,睜大了眼看向雲雀恭彌,但很快這便沒什麼用了。因為無盡的黑暗轉瞬就覆蓋了所有她視線中的光與光所映照的事物,而後将她一并吞噬入内。
“哇啊啊啊——!”
彭格列基地,餐廳中央爆發一聲慘叫。
“欸——”京子從廚房裡探出腦袋,三浦春叫着“阿綱先生”手持菜刀跑了出來,打盹的藍波自沙發上彈跳而起,終于解開心結一同吃飯的獄寺隼人猛然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可以媲美的尖銳聲響,同樣頭磕桌子睡覺的山本武一聲不吭睜眼坐直起身——
“蠢綱。”家庭教師跳到驚叫的學生身前給了他不輕不重的一腳。
“你做惡夢啦?”
直到看清眼前的小嬰兒,沢田綱吉一顆心才逐漸放緩。
“啊是啊……”掃視一圈,入目是熟悉的餐廳和關切自己的同伴,那顆砰砰跳的心徹底落進肚子裡。沢田綱吉無意識揪了兩下衣服。“這個……”
拉扯衣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半幹的運動半袖又一次被汗浸透了。
有那麼吓人嗎?
被衆人注視着,尴尬之餘沢田綱吉還覺得有點疑惑。
明明已經經曆過一遍了……他看向手上的彭格列戒指,戒指仿佛回應一樣閃爍出一點光芒,提醒着他這是現實而并非夢境。
然而,一種奇怪的,難言的,在此之前應驗過多次,或許正是被稱為超直感的那種感覺促使着沢田綱吉将本打算吞回肚子的夢說了出來。
“又夢到彭格列試煉了……”
沢田綱吉抓了抓頭發苦惱地追着那絲微妙的感覺。“還是雲雀學長匣兵器的裡球針态,很黑,打不破……”
“但是這個夢裡,手上似乎沒有X手套……嗯……也沒有彭格列戒指……”
女生們見沒事早已回到廚房繼續準備晚餐。藍波聽不懂也不大想聽,跳下沙發去煩擾同齡的夥伴。山本武眼神恢複平和,一隻手支撐着臉聽着同伴回憶夢境,而獄寺隼人坐回來開始抱怨雲雀手段太粗暴了,為了彭格列試煉所需的“一股真正的殺氣”給十代目留下了心理陰影,而且——“這絕對不是十代目您的問題!”
Reborn站在桌子中央默默聽了一會。“沒有彭格列戒指?”他重複了一遍,旋即語氣變得輕快。
“那應該不是阿綱你,可能是其他人在裡面吧!”
看着Reborn利落跳回自己座位上的背影,沢田綱吉确信他又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