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比獄寺還要棘手。
我扯出一個笑:“你在内心已經拒絕被我說服了我還怎麼說服你?”
他笑:“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内心是拒絕的呢?”[3]
我又笑:“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内心是拒絕的呢?”[4]
他看了我一會,我覺得我臉都笑僵了。“嘛,真是傷腦筋,确實被說服了。”不過他随即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可是關于雨屬性我确實什麼都不知道。”
我從寬大的衛衣袖口裡伸出早已捏起的拳頭。果然沒看錯,這個人就是天然黑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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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頓飯吃得還是很好。晚飯結束我還是決定請這些小鬼吃一頓,占未成年的便宜不是我這種有素質的大人會做的事,哪怕這個大人也是一個窮鬼。
山本武在吃飯過程中和我講了他和斯庫瓦羅的對戰,看得出來他對于斯庫瓦羅的死也有些遺憾。“細數着戰鬥曆程,沖洗着流淌的鮮血,宛如鎮魂歌般的雨。是這樣說的沒錯。”他回憶道,“斯庫瓦羅的鲛沖擊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整條胳膊一下子就麻痹了[5]。”
“麻痹?是靠劍氣隔山打牛嗎?”我在草稿紙上記下這些描述。
“準确來說是刀劍碰撞的震動沖擊神經。”他回答,“他不愧是第二代劍帝,雖然很吵很狂妄,但是他戰鬥時候實際上是很冷靜地觀察對手的招式。連老爸的獨家招式接過一次就看穿了。還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打敗他的。”
我速記的手停了一下。很吵和很狂妄為什麼會放在一起?
“雖然你說他很冷靜,但是聽起來你也不相上下哦。”我吃掉最後一口飯。“在戰鬥中悟出自己的招式,可以說是罕見的天才了吧——這個調味真的很好!幫我謝謝叔叔!”
“哈哈哈老爸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個,”對面綱吉的聲音使我擡頭。晚飯上來之後他們那排就展不開胳膊,最後獄寺隼人很不情願地坐到了我這一排。我也很不樂意。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出來了,“Passero你不是黑手黨的人為什麼研究這些東西呢?”
我倒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呃,這個需要我必須成為黑手黨才可以研究嗎?”我察覺到他可能是因為自己被迫卷入黑手黨的糾紛,心裡困擾。
九代目真的做了很混蛋的事情啊,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孩子強行帶到黑暗的世界裡。
“人活在世界上就是對一些東西會有執念吧,想要,想得到,所以去做。這和身份無關,隻和能力挂鈎。我對知識感興趣,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就這樣做了。要不然人生該多沒意思。”我又反問他,“阿綱也會對一些東西很看重吧,那種失去了就會覺得生活沒有意思的東西。”
他眼睛很大很圓,有些角度看甚至覺得他會像有少年感的漂亮的女孩子。他思考着斷斷續續地說,“我的話……應該是朋友吧……想和大家一起歡笑,一起看煙火什麼的。”
“對呀。”掉到異世界以來,我的心第一次放松下來,好像曬了陽光的羽絨枕頭一般和軟。我笑着回望他,“這就是你的夢想和愛好,和我對于真理的追求是一樣的。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影響你追求自己的夢想。”
[1] 應該屬于笨蛋的更粗俗版本,打遊戲學的。
[2] 據說是很不禮貌的說法
[3] 改編莊子惠子遊于濠梁之上。山本武的意思是假設人與人的感情是不能推及的,所以“我”不能得知他在想什麼。
[4]妹的意思是你既然假設了人與人之間不能理解,那按照你的假設你就不能理解我,所以當然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你。
[5] 13卷110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