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爺爺你說啥??!”虎杖悠仁摸着後腦勺,抓亂頭發,臉上滿是震驚和疑惑,“媽媽回來了??”
“我記得媽媽不是死……”虎杖悠仁猶豫着扭來扭去,被他爺爺虎杖倭助一巴掌拍在背上,清脆響亮的一聲讓他“嗷”地坐端正身體。
虎杖倭助坐在床上,臉上神色嚴肅,皺紋都因此多了幾道,“我又沒得老年癡呆,不用你提醒,聽我說完。”
“哦。”虎杖悠仁乖乖将手放在膝蓋上,他長開了不少,體型早已超過虎杖倭助,可臉上還帶着稚氣,依舊是個聽長輩話的孩子。
虎杖倭助長歎一口氣,他的身體日益下降,住進醫院治療,也隻減緩了走進墳墓的速度,他清楚自身狀況,恐怕時日不多,可孫子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他這一去,虎杖悠仁徹底沒了家人。
這孩子的爸爸虎杖仁早逝,母親虎杖香織也不知去向。
虎杖倭助痛心,擔心虎杖悠仁以後的生活,沒了家人陪伴和照顧,不知是否能成長起來。
可前幾天,虎杖倭助卻見到了虎杖悠仁的媽媽。
虎杖香織,她回來了。
***
虎杖香織原本是個很知書達理的人,但在某次車禍康複後,整個人都變得奇怪起來,車禍給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橫切的疤痕,這對女人來說是很打擊的事,但卻不見得她悲傷的情緒,反而幾天就振作了,沒過多久便有了虎杖悠仁。
自車禍過後,虎杖仁對她很是疼惜,所有事都百依百順,虎杖倭助都以為兒子被洗腦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家兒子就是個戀愛腦,可虎杖倭助不是,他感覺到虎杖香織一些奇怪的地方。
虎杖香織雖然看着知書達理,對人也有禮貌,但實際上偶爾會有惡趣味,還會犯些小迷糊,可如今隻剩下彬彬有禮的一面,以前那些迷糊就像是虎杖倭助記錯了似的,連不喜歡的芹菜都能買回來吃兩口,但她從前聞到芹菜味就會嚷嚷着惡心。
這些疑點讓虎杖倭助内心困惑,虎杖香織仿佛是個披着皮的陌生人。
虎杖倭助也曾找過兒子談論,但他卻絲毫看不見這些問題,反而說是生孩子後的女性激素導緻,虎杖香織現在不排斥芹菜了。
這讓虎杖倭助罵他找不到重點。
虎杖悠仁一歲,虎杖香織失蹤,虎杖仁緊接着遭受意外去世。
隻有爺孫倆相依為命,好在家裡有些存款,維持他們的開銷沒問題,虎杖倭助也會做些兼職,讓生活變好些,他上了年歲,指不定哪天就出意外,到時候就剩虎杖悠仁一人,也得給他留下點财産。
隻是沒想到這天會這麼快就到來,虎杖倭助病危,他的治療已經花費不少錢,就算這樣也沒有延續多久的生命,他感覺到了人生的盡頭。
可虎杖悠仁的人生才剛開始,從此後就得一個人了。
事情出現轉機,是虎杖倭助的病房迎來失蹤十幾年的虎杖香織。
“我騙悠仁說你去世了。”虎杖倭助尴尬地告訴虎杖香織,“你失蹤之後,警察通知我去認領仁的屍體,所以我以為... ...”
“雖然報給警察局你的失蹤,但他們始終找不到你,找了幾年隻好給你辦理死亡證明,悠仁不知道這些。”
虎杖倭助不清楚虎杖香織回來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人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從來都一絲不苟的短發長長了些,垂在肩上稍顯雜亂,額頭依舊有着長長的疤痕,她總是挂在嘴邊的微笑也不見了,木的像個機器人,進病房後的一舉一動也詭異至極。
這比從前虎杖倭助察覺到的不對勁還要高上萬分,他看着虎杖香織的背影,“香織,這些年你——你去了哪裡?”
虎杖倭助不自覺吞咽着口水,懷揣着巨大的恐懼問話,不管怎樣,這個女人想做什麼,他不能把這樣危險的存在帶給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