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變成你的樣子騙不到人呀。”五條悟眨眨眼,“聰明的怪物先生,當然需要換一個身份。”
“不知道明天看到的他們,還會是他們嗎。”
五條悟站直身體,拍了拍身旁小人肩膀上有些褶皺的背心,喃喃自語,末了對另外兩人揮揮手:“時間差不多了,那麼就晚安了。”
一人一間房,倒是不用擔心這個房間門鎖被這小家夥踹壞,還要把他們的房間賠出去睡走廊的危機。
一陣小插曲後,夜終于歸于平靜。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平靜隐藏了什麼樣的殘酷與危機,但這甯靜的海面上,隻有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金屬船體上,沉悶的拍打聲夾雜着海水淅淅瀝瀝重歸于大海後的嘤咛。
……
一位紅衣女人站在靠外的T形走廊的一間房門前,細瘦纖弱的手臂緩緩舉起,暖黃的燈光下,那隻手臂泛着病态的白,青紫色的血管在手臂上縱橫交錯,宛如龜裂的瓷盤,脆弱卻銳利。
“咚咚咚”的敲門聲輕緩,節奏卻沉穩,每一聲間隔都像是掐着秒表一般精準無誤。
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裝男人看了眼貓眼,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将門鎖擰開。
女人抱着手臂,哆嗦着卻也沒好意思直接擠進來,而是可憐巴巴地低垂着那雙濕潤的雙眸,顫聲詢問:“川平先生,不知道我、我可以不以和您擠一晚上,我打地鋪就可以,您不用理會我,我隻是……一個人在房間實在是太害怕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川平武還是側過身将人放進來,畢竟是和自己共用一條命。
現在想想,自己剛才因為心情不好,将她丢在她房間内的這個決定,有些不妥且後悔,不過還好這膽小的女人也不敢到處跑,所以現在還能全須全尾站在他面前。
雖然有些後怕,但不管怎說,結果是好的就行。
“川平先生……”
川平武看她欲言又止,左邊手掌一直婆娑着右手臂,還有些哆嗦的樣子,有些不耐煩灌了杯水後将玻璃水杯“咚”的一聲扣在桌上:“有話趕緊說,李小姐你要是知道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最後能通關就算了,萬一是要命的,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既然已經共命了,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講的?
川平武對這個膽小又沒用的女人,好感度已經降到谷底。
李悅城唇角抿了抿,覆蓋在右手手臂的手掌撤了下來,小手臂上一小塊青黑色血管很是突出,像是被注射了毒液一般,青黑色的液體好似毒蟲隔着薄薄的皮膚下蠕動。
川平武驚訝低呼一聲連忙後退幾步,“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李悅城捂着臉低聲哭泣,哀求道:“川平大哥,我、我剛才問過那個水手,他說……他說不及時治療會死的啊——”
“你到底幹了什麼!啊??不是告訴你不要到處跑的嗎??”
男人怒急了,卻又焦急在屋内來回走動,好像這樣就能找到解決辦法。
“我問過那個水手,他說可以治療的,但是需要最親近的人帶着我去祈福……”
“有說去哪裡祈福沒?有沒有危險??趕緊說明白。”
“就在船頭,向海神許願,”李悅城擦了擦泛紅的眼角,“但是要心誠海神才會實現他的願望……”
川平武給氣笑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想活下來,你說我的心誠不誠?”
李悅城見對方輕易答應了,臉上的繃着的神情也慢慢松下來,臉上滿是感激之情:“真的非常感謝川平先生!太麻煩您了——”
川平武擡手制止了她那些浪費時間的感激話語,直奔主題:“走,馬上去船頭。”
“嗯!”
李悅城點點頭,跟在川平武身後,怪異的笑容已經咧到耳根,尖銳的魚鱗牙齒在暖色燈光下閃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