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刺痛，但同樣嚴淩也并沒有感覺到自己停滞的境界屏障有松動的痕迹。

那光芒融入了他的五髒六腑，冷冽的氣息環繞在他身上。

他整個人發出光芒，同時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漆黑的污穢不斷溢出，接着在半空中直接消融。

蘇凝玉眼睛都不敢眨，看着嚴淩脖頸和臉上那些惡心可怖的疙瘩在飛速縮小，變回光滑平整的皮膚。

墨發在身後飄動，嚴淩低垂眼眸，聲音喑啞動聽：“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蘇凝玉一時沒能穩住，直接哐當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接着他趕在嚴淩看過去前，又飛速地站了起來，并且上手就直接拉住嚴淩的衣服，說話都有點結巴：“哇……哥……不是，嚴淩，這是你真臉嗎？”

“什麼？”嚴淩微蹙眉頭，“先前我之所以會是那般的模樣，是因為中了劇毒，沒想到這光團雖沒能讓我的修為更進一步，卻是幫我解了這毒。”

事已至此，嚴淩自然是要稍微圓一下的。

然而蘇凝玉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嚴淩脖頸處，喉結在上下輕動。

哇，真的是嚴哥在用他自己的聲帶在說話啊！

蘇凝玉的目光再往上攀爬，就能看到嚴淩光滑的下巴，還有抿起來的唇，鼻梁高挺，那雙丹鳳眼裡有着六分疑惑三分嫌棄還有一分不屑一顧。

“你到底怎麼了？”嚴淩再問道。

吸收光團的分明是他，但現在出問題的卻似乎變成了蘇凝玉，人變得木木愣愣，表情裡透露着愚蠢。

蘇凝玉嘴巴一張，這次直接出聲了：“哇，這個眼神也太對味了，這看廢物的眼神。”

就在此時，一團猛烈的火焰羽然朝着他們兩人沖了過來，嚴淩一手攬過蘇凝玉，另一手向前擡起，一層屏障直接顯現，穩穩擋住了這突來的攻擊。

李還驟然間老了數十歲，頭發蒼白，臉上也浮現出皺紋，當他看清嚴淩現在的樣貌後，更是瘋狂地大笑幾聲。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他因為過分激動甚至還破了音。

蘇凝玉被嚴淩攬到了懷裡，能清晰地感覺到嚴淩的動作，後者的聲音近乎在他耳邊響起。

“看來一個女孩都比掌門你更明事理，導緻這一切發生的是蘇長老，而促使她能失控的卻是鳴劍派的衆多弟子，就算論錯，也錯不在我們。”

充其量嚴淩他們的到來隻是給這滾燙的油鍋裡放了一把大火，并且蘇凝玉作為能熄滅這團火焰的人被強行拉走了而已。

李還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可怕，他想要再理論一番，但李盼卻站在了他面前，攔住了他。

“師兄，别再說那些了，現在還是得趕快看看還有多少弟子活了下來！”李盼歇斯底裡地叫喊道。

李還僵在了原地，他渾身最後那一口氣也被抽走了，但頭還擡着，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頹唐。

然而嚴淩并不理會李還僅剩下的那點倔強，他松開蘇凝玉，徑直往前走。

蘇凝玉愣了一下，才慌裡慌張地趕忙跟上嚴淩的腳步。

他們從李還旁邊走過，路過完全坍塌的廢墟，數不清的屍體，還有那個刻着“鳴劍派”的碑石。

高山都已坍塌成了平地，嚴淩曾掃過無數次的那些階梯現在也化為烏有。

在走出數丈遠後，蘇凝玉才後知後覺地問道：“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嚴淩停下腳步，說道：“你是想留下來幫忙，作為鳴劍派的弟子？”

蘇凝玉偏了下頭：“那倒也沒有……”

他在這裡和嚴淩是最熟悉的，除他以外就沒和其他人有過更深的往來了，全都是點頭之交。

但鳴劍派就這麼明晃晃地變成現在這麼個模樣，要說心裡沒有絲毫波瀾，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也不至于說同情到非要留下來的地步。

“那便走吧，不然等他們回過味來，想找你要這修繕費，那可就來不及了。”嚴淩淡淡道。

其實蘇凝玉在嚴淩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想不了太多的東西了，真好聽啊，這聲音，還有這臉，是真正意義上不存在于現實當中的人出現了。

蘇凝玉自認也很英俊，但人與人之間确實亦有差别，反正他是個懂欣賞美的。

“那嚴淩，我們接下要去哪啊？”

“嗯？”嚴淩發現了蘇凝玉稱呼上的變化，略感奇怪。

蘇凝玉期待地說道：“反正我現在就跟着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嚴淩聽到這話後冷笑了一聲，帶着一點嘲弄說道：“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倒真想到了一個好去處，而且那還會是一個你特别想去的地方。”

蘇凝玉茫然道：“啊，我想去的？哪啊？”

“靈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