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男人沒有說話,遊星戈于是有些無所事事般透過柚色的酒液看向酒櫃,他知道那裡藏着幾瓶好酒。
吧台上的玻璃晶瑩剔透,燈光灑下來時五彩斑斓。
一陣沉默過後,旁邊的人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拖得很長,裡面帶着淡淡的笑意:“演出很不錯。”
雖然沈質壓根不知道他們演出的哪首是哪首。
被他搭話的卷發青年轉過頭來,面上有些吃驚,但還是維持着面對陌生人所應該保持的遲疑:“……謝謝?”
深栗色的眼睛裡帶着禮貌和好奇,倒映出這個系着細領帶的男人。
正确的、該有的反應。
沈質含着笑,視線隐晦地從青年那張隽秀的臉上移到在雪白的脖頸裡,隐現的皮膚延伸進襯衣裡,若有若無的勾人。
真是漂亮的人,要是床上也這麼帶勁就好了。
他繼續開口:“上次的玫瑰喜歡嗎?”
這話的每個字都被他咬得極為宛轉,像他寫的字一樣花裡胡哨。
他觀察了青年很久,知道他後來沒再接過别人的花。
這份說不上是巧合還是别的特殊待遇讓他有些沾沾自喜。
今天就算這位吉他手不碰巧下來坐到吧台邊,他也會去堵人。
畢竟這樣的獵物可不常見了,他這些日子心癢難耐,實在是等不及了。
遊星戈這下把他和背後送花的人對上了。
沈質,纨绔子弟,和男主有點糾紛,手段不光彩的反派。
原來就是這個家夥害他彈錯了兩個音,他的嘴角抽了抽。
天知道他當時收下那捧花的時候壓根沒看見裡面有卡片。
燈光搖曳,卷發青年眨了眨眼:“原來是你送的嗎?我看那是個紅色發繩的女生來着。”
他這話說得也遲疑。
沈質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原來沒看到卡片嗎?
那早知道就不假人之手了。
眼尾有顆淚痣的男人神色一僵,但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是我送的。”
他正好側過頭,直直對上卷發青年的眼睛,輕佻地眨了眨眼,算作自我介紹:“我叫沈質。”
卷發青年像是不太适應别人靠得這麼近,往後躲了躲。
“那裡面還有一張卡片,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
他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遊星戈往後退了點,聲音勾在燈光和人影裡很暧昧。
吉他手在舞台上出了汗,有绺頭發在耳邊翹了起來,沈質湊上前伸手要把這捋頭發壓下。
眼神晦暗,性暗示十足。
偏偏遊星戈沒有順他的意,握住了對方想伸過來的手腕,皺了下眉:“你喝醉了嗎?”
這太失禮了,沈質能聽出來他後半句沒說出來的話。
喲,還是隻小白兔呢。
他眼神一轉,晦暗間已經變了神色,收回了手,語氣裡和緩了些:“抱歉,我有點喝醉了。”
卷發青年像是意識到了他的意圖,措辭變得強硬:“謝謝你的喜愛,但是我現在還有事,不好意思。”
說完,他把酒杯放下,起身離開了。
在他的背後,眼尾有顆淚痣的男人盯着他,并沒有阻攔。
遊星戈挑了挑眉,當着人的面拐進了廁所。
他知道沈質肯定會跟來。
外面,查爾斯已經快把半盤烤肉吃完了,也沒見到遊星戈的人影,眨眨眼有些遲疑地說:“遊星戈不會跟人跑了吧?”
他當然是開玩笑,畢竟酒吧還沒下班,調酒師當然也不可能離開崗位。
最後是他相信他的好兄弟不會随便和剛搭讪上的女人上床。
程際野皺了下眉,道:“我去看看。”
查爾斯:“诶?”
陳青看着程際野的背影,嘴裡叼着的簽子還在,他想到什麼,挑了挑眉對查爾斯:“我也去。”
這個點的酒吧依舊躁動。
程際野進去的時候,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吧台邊早就沒人了,Anna看見他時有些吃驚:“Mike?”
他點了點頭:“遊星戈人呢?”
他問得輕描淡寫。
Anna思考了下:“剛剛還在這,應該去上廁所了吧,我看到了。”
隻是奇怪——小麥色皮膚的調酒師在心裡想着——她剛剛還看見有個人坐在遊星戈旁邊,應該是朋友之類的,怎麼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