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以前。常勒上前道:“好好好,我來開。”
最近也常想起以前,和小夜在一起真好,隻用想着如何應對她的問話,不必反複想起以前的相處。常勒亢奮得和上次見面時完全不一樣,小夜有點擔憂,問:“你沒喝吧?”
常勒豪邁地揮手:“沒有,心情高興而已。”
小夜說:“車我改裝過,還是我教你……”
常勒不由分說把頭盔罩到她頭上。臨煞淵的夜晚永遠熱鬧,車燈和行人從身邊流過去,常勒無暇分神去看。不和小夜說話也會想起以前,曾經也有看着一次剛下過雨的夜景,當時和小夜還沒有分開,可以說是兩個人感情最好的時候。
小夜送完東西,常勒守在十字路口等她。看着小夜停車,常勒又覺得好漂亮。她向小夜展示新穿的舌釘,抱怨以後幾天都不能像以前一樣吃飯,小夜伸手要碰,她往後躲。
後來就是去的那家店,常勒幽怨地看小夜吃咖喱,覺得小夜是故意的。如今常勒對咖喱不感興趣,因為咖喱有點像栖川最常做的那一道菜——準确來說是大多數菜。
她和那天一樣看着小夜吃,在心裡推敲為什麼這次來這家店沒有那天那樣高興。明明是同一個地方,同樣的雨後,同樣的人,小夜吃得慢騰騰的,好像很沒胃口。
兩個人從店裡走出來,沉沉的天色就像心情一樣壓抑,常勒用眼睛瞟小夜,好半天才說:“那家工作室不開了。”
幾年前就關門,常勒有時經過這條街,總想着物是人非在所難免。那今天心情不好肯定也是那家店的原因,要是那家店還開着,兩個人就會和以前一樣高興,是店的錯。
小夜沒印象,問:“做什麼的工作室?”
常勒伸出舌頭,小夜想起以前一樣伸手過來,輕輕壓住那顆在夜燈下有點閃爍的彩釘。常勒忘記躲開,她像是回過神般很快收回手,說:“我還不知道,好久沒來這裡了。”
常勒哦一聲,對剛才的事有點介意。不能跟小夜明說,本來就很尴尬,假裝不在意就好。小夜低頭從口袋裡掏出糖,常勒抓住機會打開話題,問:“你現在還嚼泡泡糖?”
小夜看向她,常勒指着臉頰說:“嚼太多這裡會變大。”
小夜笑了笑,把裝糖的塑料盒子放回去。常勒把手揣在兜裡,小夜是散步時不說話的人,有時也會聽到她說,那要等到和她成為很熟悉的人,那樣才能聽她打開話匣子。
她以前跟常勒最熟,常勒散步時把她的話當成背景音,循環很多遍也不覺得厭煩。可惜熟過頭的水果會爛,分開後常勒又降級成了散步時沒有背景音樂的人。
并肩走了兩條街,偷看小夜好多次。總覺得小夜在等她說話。不知道小夜有沒有在她看着别處時也偷看她,不過和小夜沉默着走路總比回家被那個三個人鄙視好。
常勒知道人都會變,就像求職時發誓會勤勉的人到現今會翻傳單發傻呆,喜歡像是放在衣櫃裡的香包,過一段時間就沒了味道。可是小夜和記憶裡沒什麼不同。
常勒又做賊似的偷偷瞥小夜,這回小夜也在看她,常勒吓了一跳,小夜說:“跟你出來玩很開心,我該回去了。”
哪有說完一起玩很開心轉身就走的,這樣真的算開心嗎?常勒張大嘴巴,小夜露出個笑來,向她揮手道别。
如果當年沒有和小夜分手,說不定小夜也會在百斬堂。說不定她都不需要招工,因為小夜在什麼都能做好,像給歌達多洗澡一樣就算是枯燥的工作有小夜在她也有熱情做。
車停在橋那邊,小夜一個人往對面走。吹過的晚風像是推動,吸一口氣才把話從喉嚨裡擠出來,常勒大聲道:“等一下,”小夜停住腳步回頭,她說,“來我家吧。”
小夜略帶驚訝,常勒注視着她的臉說:“我開了一家店,有酒和果倍爽,但是沒有咖啡。”怕不夠有吸引力,大費周章地在停頓後補全整句,“如果你來的話就有。”
小夜沒表情地看了她許久,最後像是忍不住一樣笑出來。她往回迎面跑過來的時候常勒才知道,原來小夜剛才是在等自己說這句。她伸手要抱小夜,小夜一下子撲過來。
常勒聽見一陣歡快的樂聲,擁抱的畫面就此定格,彈出的對話框上醒目地寫着“達成結局·兩個人的店”。
黑暗的房間裡,屏幕散出的光線照亮常勒的臉。背後傳來門開的聲音,常勒轉頭,對上韻影不敢置信的目光。
特典畫冊敞開着,遊戲包裝盒也散落在地上。光線昏暗,看着屏幕上兩人相擁的CG,韻影愣愣喊道:“小夜?”
常勒從容不迫地點一根煙,韻影撲倒在她旁邊,逼近屏幕咬牙切齒地看仔細了,扭頭問:“你對小夜做了什麼?”
常勒帶着笑意,語氣平常地說:“抱歉了韻影,是我先打出了和小夜的HE。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韻影整個人僵住,常勒輕而易舉就扳着韻影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常勒根本控制不住臉上小人得志的笑,晃着韻影高聲宣布道:“意味着以後你老婆就是我老婆了!”
韻影猛然揮拳把常勒打翻,尖叫着伸手要掐常勒的脖子:“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還我小夜!”
得逞的常勒放聲大笑。看着房間裡扭打的兩人,磷彙移開視線将房門拉上。簾明坐在走廊裡比對着花花綠綠的傳單,她走過去在簾明身邊坐下,問:“你在看什麼?”
簾明閉眼道:“招聘廣告。”
磷彙安靜須臾,說:“給我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