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川臉色煞白:“這有什麼可高興的?我們報警吧。”
晚月趕緊轉移話題:“除了燙頭,還有别的節目嗎?”
“有。每年的優秀員工都有機會上台表演,”磷彙從口袋裡掏出節目單,将嘉賓照片指給晚月栖川看,“今年的特别節目是這位前輩給大家表演用手騎自行車。”
這個畫面不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晚月和栖川沒能作出評價,簾明突然醒悟,問:“那如果我當了優秀員工,是不是就能在大家面前表演架子鼓赢取喜愛了?”
那跟天問宮的弱智年會有什麼區别?晚月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有什麼可高興的?我們報警吧。”
簾明制止道:“前輩等等,看了表演再報警也不遲。”
磷彙心情複雜地進言:“你可以勸她們不要報警的,萬一她們看到節目後更不高興了我們就要丢工作了。”
簾明回過神,問:“你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晚月收起手機,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地說,“常勒不是有自己的産業嘛,我和天音把擎華抓起來賣給她當苦力了,說好今天來提款。”
磷彙震驚,簾明怪叫道:“天音前輩也在?”
得到栖川和晚月的肯定,簾明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摸出口罩給自己和磷彙戴上。晚月微笑道:“懶得罵了。”
栖川好心勸阻道:“你不希望這裡炸掉的心情是非常可貴啦,不過那都是磷彙虛構的内容,不會成真的。”
“這還用說,我知道。”簾明又掏出兩個口罩分給栖川和晚月,“這是工作制服,不管是掃地還是掃興都要戴口罩,防止掃地時吸入粉塵和防止掃興時被人記恨。”
晚月從栖川手裡接過口罩,還是沒能揮去心底的疑惑:“掃地我能理解,掃興到底是個什麼工作?”
簾明講解道:“在别人講笑話的時候大聲問哪裡好笑,在别人熬夜的時候大聲說熬夜有害健康,在别人犯困的時候大聲讨論數學題,在别人提起自己喜歡的角色的時候大聲說哦就這人啊不是在XX章死掉了嘛。”
晚月颔首:“這份工作簡直為你量身定制。”
“常勒也是這麼說的。”磷彙收拾心情,繼續說,“如果你們是來找擎華前輩,那她很快就會和你們見面。昨天她和常勒達成共識,想到了快速來錢的辦法。”
晚月滿不在乎,栖川将磷彙和簾明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你們這附近有醫院嗎?”
簾明抖開她搭在肩頭的手:“這時候不該是問報警電話嗎,畢竟我們說了是快速來錢的辦法。”
“不要緊,晚月前輩是三分壞加冰,稍微觸犯一點法律她可以接受。”磷彙有理有據地分析道,“而且擎華前輩是幫她騙回加班獎金,晚月前輩要參與分贓的。”
栖川重複出最關鍵的那個字:“騙?”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常勒當主持。但今天百斬堂的舞台上迎來了一位特别嘉賓,上一位手騎自行車的表演者狼狽翻滾下場,擎華就在聊作背景音樂的慘叫聲裡風度翩翩地走到常勒身邊。
常勒帶頭鼓掌,擎華在話筒前站定,帶着親切的笑說:“臨煞淵的鄉親們大家好,我是九重阙的統領擎華,大家應該都聽說過我。春節假期裡還有這麼多人,看來臨煞淵發展迅速,大家都沒有經濟上的苦惱。”
台下議論道:“九重阙的人為什麼會來臨煞淵?”
另一人警戒地說:“難道是間諜?”
“再不濟也要個不起眼的人來當間諜,我在電視上出現過那麼多次,很容易被認出來的。”擎華站得筆直,嚴肅而沉重地說,“我并無掩蓋身份的打算,我願意與大家坦誠相待,希望大家能聽一聽我的意見。”
“我對九重阙的恨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自從吟荒把那個爛攤子扔給我開始,我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擎華拉近話筒,聲音大得音響裡傳出一陣雜音,“性格暴躁的同事、枯燥無趣的生活、看都看不懂的文件,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今天我就要棄暗投明!”
她說着,一偏頭抓抓頭發露出昨晚緊急叫常勒弄的挑染,台下掌聲雷動。晚月趕緊錄像:“發給阿婆看。”
“我和身邊這位百斬堂的主要管理者常勒女士正在研發一種成功後定會留名青史的産品,苦于資金不足,無法完成研究。”擎華深吸一口氣,後退幾步和常勒并肩而立,豪氣萬丈地擺出架勢,“可以吃的——”
常勒立即配合她:“染發膏!”
栖川一口氣喘不過來,隻聽見那兩人配合默契眉飛色舞地說:“隻要大家踴躍捐款,這份偉大的發明就會有席卷天下的那天,在座的每一位都将成為大功臣!”
錢随時都能掙,驚世珍寶的研發卻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磷彙和簾明擡出捐款箱,衆人慷慨解囊,唯恐落後。
捐款去向不在研發,在乎磷彙和簾明擡錢擡到酸痛的手臂、常勒和擎華舞台上發自内心的笑容、讓栖川幾近窒息昏厥的氣氛,和五分鐘後晚月賬中多出的數目之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