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華别過頭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挾槊氣得吐血,用力直起身子想罵人。磷彙貼心地給她墊上枕頭,挾槊平複怒氣,說:“不是那個意思,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人是什麼。不過用我的名字給人類命名也不錯。”
晚月攬住她的肩膀,嚴肅地說:“所以,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你們荒島求生,攜手度過難關?真有你的風格,星期五。”
挾槊擡手扇開她:“我不是星期五,十秒前我才說過我是挾槊。總之那時世上隻有我和吟荒,後來就出現了一大批人。”
磷彙問:“是怎麼出來的?”
“就是傳說裡那樣,融合了我和吟荒的神力創造出來的。”挾槊靠在枕頭上,兩手交疊在胸前,神情恬淡得仿佛馬上就要被推進焚化爐似的,她閉上眼睛說,“人這種東西,發現一隻的時候就代表附近還存在很多隻,這是常識吧。”
栖川懷疑道:“那不是說的蟑螂嗎?”
挾槊說:“聚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久而久之有了巢。”
簾明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把即将升入天國的挾槊拉起來:“都說巢了……這根本就是在說蟑螂!你到底把人當什麼了?”
“好吧好吧,那就将巢稱為家。”挾槊好脾氣地改了說辭,道,“海上當然是無法居住的,荒原上大部分都是沙子,也不适合生存。我們把家的地點定在我發現的那片叢林裡。”
她說着,露出一副極其懷念的表情,笑着說:“别看我現在這樣,當初可是很多人為我吵架,争着要把我帶回家的。”
當初的人間,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這樣的事。隻要是挾槊暫時停留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争吵。那時大家都忙着抵禦風沙、開墾土地、采集水源,所以沒幾個人在旁邊圍觀。
挾槊站在那兩人之間,左邊那人喊得尤其響亮:“挾槊要跟我走!”
另一位也不甘示弱:“我媽說不把她帶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挾槊為難道:“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
左邊那位扭頭沖着她就是吼:“閉嘴,偷吃我們種在地裡的仙珠子的人也配這麼說話!”
另一人說:“那算什麼,我家養的魚也是被她偷走的。”
被偷菜的那人滿不在乎,擺手道:“反正魚在河裡有的是,吟荒早就說過今年要試着把耕種物種出來吧?”
“我們家的魚更有營養,運氣不好十天也撈不到一條。”另一人憤憤不平,“好不容易攢了些儲存起來,全被吃幹淨了。”
“嗯……如今的确比較稀缺肉類,看來還是你家的魚更為重要。我看這樣,我們把挾槊劈開一人一半帶回家交差吧。”
“好主意。可她人呢?”
一群小氣鬼,挾槊滿腹委屈地往家裡跑,早知道這些人又吝啬又記仇,當初就不該和吟荒一起把這些家夥創造出來的。
吟荒将那棵巨樹的枝條截下來,用石片照着自己的模樣刻出了個有手有腳、直立行走的木偶。光是有身軀還不夠,還要每天給它曬太陽、淋雨水,最後由挾槊使出一道閃電劈在木偶身上,劈開的木頭裡就會誕生新的生命——傳說是這樣。
實際上,吟荒做出的是一具不會動的軀體,她不具備賦予死物意識的能力,就隻能每天帶着木偶進行日常活動作為心理安慰。此時距離她和挾槊相識已經過了好幾百年,或許是每天隻和挾槊說話,她對此覺得厭倦了,所以想創造新的朋友。
挾槊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巨樹砍得亂七八糟,甚至帶着跟她一般大的木偶到處亂跑。因為那個木偶,吟荒經常陷入險境,好幾次差點被毛茸茸一巴掌拍死。
她當然不知道吟荒是怎麼想的,吟荒跟毛茸茸不熟,也沒有和毛茸茸溝通的能力。挾槊第一次把她帶到毛茸茸面前的時候,她立即就發現了她和面前這種四腳生物的不同之處,最顯著的一點便是她能聽懂挾槊說話,卻聽不懂毛茸茸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