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集合時,擎華準備的食物已經被挾槊和阿花盡數吃光。蒙刹和常勒隻好負擔起覓食的工作,征用了作為挾槊容身之所的背簍到附近的樹林裡找吃的。
也不知道擎華到底在打什麼算盤,非把篝火生起來不可。她下令把犯下大錯的挾槊吊起來以示懲戒,晚月興緻高漲,和栖川聯手把挾槊捆在營地邊的樹上,若是外出的蒙刹和常勒迷失方向,就能靠挾槊的呼救聲辨認出回營地的路。
“我就知道會這樣,你執意跟來肯定會變成她們的集火目标。”磷彙坐在懸空的挾槊旁邊,說,“還以為擎華前輩真願意放下過去,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今後你還是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你不懂,面對面道歉才算真誠。”挾槊撇撇嘴,又說,“我為什麼要和擎華道歉,我又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真的?你前段時間還把人家的噜噜偷走了。”擎華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說,“要是換作以前,我肯定會把噜噜帶出來一起爬山的,考慮到這次你也會來,所以還是沒帶。”
挾槊啊一聲,問:“為什麼不帶啊?”
“怕你找機會把噜噜帶走啊。”磷彙提醒道,“你是有前科的,不要自顧自把自己犯下的罪行都忘幹淨了。”
“現在的你的力量不複從前,豈不是任我宰割?”擎華一腳踹在挾槊背上,“把我準備的零食都吐出來!”
挾槊被捆着躲閃不得,宛如一個沙袋。剛才跑去拾柴火的晚月走過來,道:“就算她吐出來我們也不會吃的。”
栖川彙報道:“火堆已經生好了。”
“好。”擎華面露笑容,用力拍一把挾槊的肩膀,“挾槊把我們的食物都吃了,那我們就把她烤了吧。”
挾槊大驚失色:“阿花也有份,為什麼不烤阿花?”
“不用想就知道阿花是被你蒙騙的,”栖川招手把阿花叫過來,“居然跟狗較真,看來你比我想象的差勁得多。”
“那堆東西差不多都是它吃的,它比我多兩張嘴。”挾槊大聲辯駁,“麻煩你們搞清楚,我是因為街頭鬥毆失去下半身的殘疾老年人,你們為什麼要和殘疾老年人較真啊!”
“你就會欺負阿花不會說人話,知道你的為人還信你就是傻子。”晚月幫腔道,“做了那麼多天怒人怨的事,活該殘疾。”
挾槊淡然笑道:“哼,這種小傷對我來說不能算懲罰。”
“是嗎,失去雙腿還是不夠讓你吃到教訓?”栖川盯着她看兩眼,忽然有了主意,提議道,“不如我們把挾槊放下來玩躲貓貓吧,被抓住的人就要被砍頭。”
“嗯,這是臨煞淵的孩子們最常玩的遊戲,我也好久沒玩了。”磷彙躍躍欲試,站起身來想幫被捆住的挾槊松綁,她望着系在挾槊身後的繩結,擡頭問,“這個要怎麼解來着?”
熱心路人韻影道:“我來教你。”
挾槊扭着身子躲開,大喊道:“你們兩個别太過分,我連腿都沒有,誰最先被抓住這還用猜嗎!”
“是你自己說就算斷腿也不在話下的,”磷彙翻個白眼,“其實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輕松,死到臨頭還嘴硬。”
“知道我是嘴硬就不要吓我啊!”挾槊挂在空中搖來搖去,說,“我的意思是殘疾不影響我正常生活,還挺便利。”
擎華疑惑道:“便利?”
“嗯。”挾槊一臉高深,神神秘秘地說,“我給你舉個例子。我每天早上都起得比蒙刹快,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擎華沒想明白,隻好搖頭。
“沒有下半身就能省去穿褲子的時間啊。”挾槊得意大笑,“我現在就沒穿褲子,你們一個也沒看出來。”
栖川掏出手機,韻影繼續在旁邊指點道:“我記得九重阙的報警電話是這個。”
磷彙震驚地看挾槊一眼:“對哦,那你怎麼上廁所?”
“她還用上廁所?”晚月攬住磷彙的肩膀,用力把挾槊推開,“這種人一張嘴就拉屎,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好歹也是你們的前輩,能不能尊重我一點啊!”挾槊被晚月跟推秋千似的推開,她沖着準備報警的栖川和韻影道,“那邊那兩個别擺弄手機了,這片山頭沒信号的。”
擎華臉色陰沉:“你們說上廁所,我就有點想上廁所。”
韻影指路道:“那你找個草叢吧。”
擎華立即拒絕:“不要随地大小便有損陰德。”
晚月想了想道:“那邊有棵樹。”
擎華想上去踹她,但是不敢。阿花清脆地嗷一聲,栖川翻譯道:“阿花也想上廁所,要不要它陪你去?”
又不是因為怕鬼才不敢去的!擎華跟這群人沒話講,不高興地背着手走開了,沒走多遠就聽見路邊草叢裡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她好奇地探過去一看,就被從草葉中伸出的槍口抵住額頭。
擎華吓得不敢再動,草叢裡那人探出頭來,向她小聲問好:“擎華前輩,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簾……簾明?”擎華差點話都說不利索,她撥開額頭的槍口道,“你不是應該在九重阙的中央監獄裡服刑嗎?”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簾明看向别處,小聲說,“那個家夥這樣混在前輩們中間,實在是不像話。她那種奸詐狡猾的魔族最擅長說謊,要是前輩們被她迷惑就糟了。”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擎華頗有種路遇知音的欣喜,擠到草叢裡和簾明一起躲着,不乏憂慮地說,“可蒙刹挺護着她的,我總不能明面上跟蒙刹對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