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為什麼不去找本人抱怨,而是跑到這裡煩我?”【夏油傑】假笑道,腳邊由他控制的咒靈開始蠢蠢欲動。
(真稀奇,沒想到悟也會有這種猶豫的時候——他一向能迅速決定出最理性的解決方式。)
【他不是在猶豫。不是有嗎?比他更頭疼、更着急解決問題的人?交給另一個人來處理,這就是他決定的解決方式。】
“别提了。”少年悟苦惱道,“你不覺得稍微對他大聲些說話,都有種在欺負小惠的錯覺嗎?”
(?)
(他自己不是也沒能把伏黑和小惠分開看?)
【别忘了伏黑是被誰養大的……】
“……并不會。看到他的臉,我隻會想到伏黑甚爾那隻猴子。”【夏油傑】說。
猴子?
少年悟聞言,眉梢一挑,帶着玩味道:“甚爾今天也尾随我們到了禅院家。嘴上說着不在意,心裡還不是在意得要死。”
【夏油傑】一時竟分不清,五條悟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伏黑甚爾還是自己。
“總之,”白發少年一錘定音,“他們談戀愛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才不要莫名其妙被拉進修羅場!”
“所以——你找我的目的?”【夏油傑】用盡最後的耐心詢問。
“戀愛相談啊戀愛相談!我這邊的傑沒交往過女朋友,所以想問問你的看法。”
“難不成——”少年悟微微仰起頭,用下巴看他,“——你也還沒談過戀愛?”
“你在得意什麼?”【夏油傑】一邊活動肩膀一邊嘲諷,“說得像是你在談戀愛似的。”
他将手指掰得咯吱作響,左右抻了抻頸部的肌肉,“好久沒和你動過手了,來打一場吧,悟。”
*
“過兩天就是我生日,你是不是也給他準備了生日禮物!”
“上個月家入小姐過生日我也送了禮物。知道熟人的生日就要給他準備禮物,這不是常識嗎?”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這怎麼不是一回事?”
這還用說嗎?
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五條悟盯着伏黑惠,一字一頓地問:“你是不是想吵架?”
伏黑惠無奈歎氣,“到底是誰先鬧别扭的。”
“是誰用一句道歉敷衍的?”
“我沒有。”
“你有。我錯了,對不起,但不改,這就是你表現出來的意思。我哪裡說錯了嗎?”
“真的沒有。”伏黑惠認真反思,十六歲的五條悟也許需要他幫忙給建議,但現在的五條悟反感他自作主張也是情理之中,“我明白我不應該在沒有征得你同意的情況下替你做決定——唔?”
趁他在說話,五條悟眼疾手快地将一個蜂蜜團子塞進伏黑惠口中,“不,你完全不明白。罰你吃團子~”
甜!
好甜!
甜得有點兒膩人——為了符合五條悟的口味,他特意讓甘味屋的老闆加了額外的糖。
伏黑惠嘴裡被團子塞得滿滿的,一邊費力地咀嚼着努力吞咽下去,一邊不解地看着他。
“我吃醋啦——噫,吃過去的自己的醋真的好怪——但我确實在吃醋。”
五條悟像是終于想通了什麼,笑得一臉清爽。
有細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落上他鼻尖,緊接着融化成破碎的水滴,立刻就被冷風吹幹了。
他和伏黑惠不約而同地同時擡頭望向天空。
三三兩兩的白色精靈在空中輕盈地飄蕩,像是在歡迎,像是在慶賀。
下雪了,這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遇到的第一場雪。
“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惠~他不是你的責任——隻有我才是哦~”
*
“對了,‘系’的完善思路我已經想好了,原理依據咒骸和無量空處,不出意外的話,除了能起到感知作用,還能起到傳遞信息,甚至傳遞咒力的作用。”
“很厲害,非常厲害。”
“那當然!我可是天才呢!術式的名字我也打算改掉,‘絲’聽起來怎麼樣?”
*現實時間,2月8日
“說吧,什麼事這麼急着叫我回來?”禅院真希氣勢十足地推開七海建人的辦公室門,肩上扛着一把嶄新的薙刀。
“聽說您還召回了乙骨?如今特級咒術師睡的睡、封印的封印、搞研究的搞研究,除此之外,誰這麼大排面需要我們兩個同時出馬?”
七海建人神情凝重,“昨夜日下部先生抓住了兩名試圖潛入病房的詛咒師,這說明‘伏黑和虎杖即将蘇醒’的消息已經洩露。因此,在他們恢複意識前的這段時間,他們的安全就拜托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