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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裡梅謀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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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雙手插兜靜靜站在空中,下方是一片廢墟。

高專裡及其他趕來的咒術師飛速向着廢墟的方向聚攏,嘈雜的交談與抱怨聲不絕于耳,同樣不乏習以為常的指指點點,一向隐秘的恐懼驟然晾曬在月光下。

一天之内,兩場變故,三人成虎,先一步抵達的人議論紛紛,悄悄擡頭等待主心骨發話。

五條悟不知想了些什麼,他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惠,和我一起合奏吧。”

“……五條老師,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算了,哪個曲子?我準備一下。”

空中的人影不知何時消失了,等人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手中多了一把小提琴。

經由電話傳過來的鋼琴聲有輕微的變調,但仍能聽出那端彈琴的人娴熟的技巧,以及那首絕大部分人都耳熟能詳的歌曲。

與此同時,五條悟專注地拉着小提琴,姿态與動作都十分專業,鋼琴清脆的聲音和小提琴悠長的聲音和諧地交織在一起,回響在整個高專的上空。

五條悟居然會拉小提琴?

還拉得不錯?

這富有沖擊性的一幕幾乎要震碎衆人本就搖搖欲墜的三觀,甚至有一瞬間都将被毀于一旦的總監會抛于腦後。

人們在音樂聲中慢慢安靜下來,似乎他們趕過來的原因就是為了欣賞這樣一場音樂會。

悅耳又綿長細膩的音樂在耳邊流淌,他們好像能看到戰鬥後升起的朝陽,看到夜幕中奔赴而來的流星雨,感受到愛人溫暖體貼的懷抱,耳邊仿佛響起輕柔的喃喃愛語,讓人沉浸在這份難得的溫柔與感動之中。

家入硝子側身倚在窗邊,手中的香煙燒掉了最後一點,她望着空中那個熟悉仿佛永遠不會動搖的身影,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

“這首歌是叫《伴随着你》?是之前我們三個人一起看的電影的主題曲吧。在這種時候還能弄出個音樂會,真是你的風格啊,五條。”

兩個人默契地用不同的音階與演奏技巧,将曲子重複了三遍。

最後,五條悟挂掉了電話,“晚安,我的公主殿下。”

*

等到裡梅放下手機,旁邊身上滿是縫合線的人形特級咒靈真人湊上前好奇地問:“真有趣。咒術師居然會相信詛咒師和咒靈的承諾,人類都是這麼矛盾的生物嗎?”

裡梅的表情微微變了一瞬,他沒法說出真相。

可能在那個人眼裡,五條悟遠比詛咒師和特級咒靈要可怕得多——這個他也一直在擔憂的事實。

羂索已經死在了那個“清洗之夜”,慘烈地作為第一個被消滅的對象,連一絲後手都來不及動用。

與之簽訂契約、等待受肉的咒物的存放地點,隻有羂索自己清楚,裡梅現在無力找尋。

他并不能确定這一次計劃究竟能不能成功,如果手指數量不夠,複活的兩面宿傩大人能不能打得過五條悟還是個問題。

隻是他别無選擇。

不能再等了,已經出現新的能開領域的咒術師,必須快點兒把宿傩大人救出來,不然等更多咒術師成長起來,突破高專忌庫的難度越來越大,情況隻會變得更糟。

*

2018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12月31日當天晚上7點開始,由咒術界的大魔王五條悟提議、他的專職秘書(奴隸?)伊地知潔高協同全體輔助監督一起組織、全體咒術師均可參與、在高專操場舉辦的跨年晚會正式開始了!

說是跨年晚會,本質上就是個大雜燴。

五條悟拿上麥克風,半點兒廢話都沒有,直接宣布開場。

咒術師們立刻像是掉進了歡樂窩,跳舞的跳舞,吃自助的吃自助,玩路邊小攤遊戲的玩遊戲,表演節目的表演節目。

輔助監督們連拳擊場都準備了一個出來,不少人正躍躍欲試地圍在旁邊,肆意約上自己看好的對手,另一邊等待下注的賭徒們也迫不及待地搓着手。

京都校的老師庵歌姬陪學生來湊個熱鬧,卻在開場就被家入硝子和冥冥拉走了,痛痛快快地灌下三杯清酒,她才想起和自己來的學生。

她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在射擊遊戲攤位邊和禅院真希吵架的真依,跟在她身邊的西宮桃正盯着攤位獎品處的一隻小小的熊貓玩偶,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

加茂憲紀背對着她們,正看着另一邊的撈金魚攤子出神,似乎想過去,又猶豫這樣幼稚的行為是否不太得體。

三輪霞穿梭在自助攤位之間,手裡的托盤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吃,她快樂地跑前跑後,身體力行地展現出她此時此刻的喜悅,一如在這裡的絕大部分人一樣。

“咦?究極機械丸呢?”

庵歌姬找了半天,好容易才在兩個攤位間的陰影處看到了機械丸。

她沖他揮了揮手,那邊卻毫無反應,她有些疑惑,順着機械丸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的是藍色長發少女纖細又輕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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