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生真好啊,隻要XXX,零花錢輕輕松松就到手了。”
“是那個金色長發的?長得确實很甜,怪不得能一天賺三萬!”
“……”
流言日益升級,松本春時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一樣,每天下課的時候被其他班級慕名而來的人光明正大地指指點點。
就連老師們都知道了,班主任還特意找她談過話,也試圖幫她澄清,但一切都無濟于事。
班級裡的人也從一開始的義憤填膺,慢慢漠視她的存在。
班長和學生會副會長的工作早就沒辦法做下去了,她變得一日比一日沉默。
伏黑惠曾經問過她需不需要幫忙,松本春時笑着搖了搖頭,“還有半個月這個學期就結束了,初三我就要轉去其他學校,反正他們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沒關系的,不是他們的錯。”
但是事件的惡劣程度逐漸升級,起先是狀似不經意的推搡,接下來是放在運動鞋裡的圖釘,最嚴重的一次是她走在樓下時,從高處墜落在她身側的花盆。
最後這件事性質很嚴重,可是查過監控後又沒發現可疑的人,就好像花盆是自己重心不穩摔下去的一樣。
伏黑惠卻在花盆上發現了咒力殘穢,是咒靈幹的嗎?看來還比較弱,不知道平時躲在哪裡。
他拿出手機,指尖在五條悟的聯系方式上猶豫片刻,又把手機揣回口袋,還是算了,最多是四級,他能解決。
事實上,第二天這件事就結束了,虎頭蛇尾的結局倒是很像某種黑色幽默。
才華橫溢的日向老師不是多麼邪惡的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通過學校的論壇散布謠言,試圖把松本春時逼走。
普通的學生除了在閑暇時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大部分還是冷漠以對。
松本春時最大的錯誤也隻是在錯誤的時間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至于推搡和圖釘,不過是極個别人的随意發洩罷了。
于是,借此誕生出來的“謠言”咒靈不過隻是四級裡的吊車尾,弱到伏黑惠閉着眼睛指揮玉犬都能祓除,但這也夠普通人受的了。
上下密密麻麻長着無數雙嘴的嘴型咒靈飄在半空,追在它的“母親”日向老師身後,日向老師在前面跑得痛哭流涕,半點兒松本春時口中的風度都沒有了。
伏黑惠隐在暗處,被召喚的玉犬轉眼間便将咒靈分食殆盡,沒有看那個癱軟在地上的男人狼藉的樣子,他轉身離開了。
而躲在走廊另一側的松本春時,冷漠地最後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便向着伏黑惠背影的方向追去。
等她追上的時候,發現伏黑惠已經被他姐姐——三年級的伏黑津美紀劈頭蓋臉砸了一身草莓牛奶。
看着津美紀徹底離開,松本春時走上前,将自己的手帕遞給他。
“沒想到伏黑君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她又像以前一樣帶着假笑,臉上沒有以往精緻的妝容,卻依然很甜美的模樣,好像從流言開始不久,她就不再化妝了,“不用客氣,就當做謝禮吧。不用還給我,擦完扔掉就行,要是被你的老師看到後誤會就是我的罪過了。”
……這個誤會到底要不要解釋?伏黑惠一時間都忘了和津美紀吵架的郁悶。
“伏黑學姐是因為什麼生氣的?”她換了個自認為更輕松一些的話題。
伏黑惠擦拭的手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給她講自己打了勒索滋事的人渣,還把人堆成人牆,自己坐在最上面,發表了一番關于“人與人交往的底線”的故事。
“因為打架的事情。”最後,伏黑惠選擇了最精簡的語言。
“啊,這個确實。雖然伏黑君很強啦,但是伏黑學姐還是會擔心吧,每年都有因為鬥毆死去的不良呢。”
伏黑惠沒有說話,本質上,他和津美紀的分歧并不在于此。
厭惡惡人的他,與會原諒惡人的善人津美紀,本就不是同路人,他不得不也必須成為咒術師,這是從他被父親賣給禅院家,從五條悟收養他們開始,就已經決定好的事,他沒有任何推拒的可能。
和别人打交道的底線是,我不會殺你,所以也請你不要殺我。
這裡的“殺”換成其他行為都可以,這是人與人在社交中必須遵守的禮儀。
但是在咒靈和咒術師面前,惟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可以改變正确和錯誤,可以扭曲善良與邪惡,尤其是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松本春時歎了口氣,“知道嗎?伏黑君,我現在開始有點兒喜歡你了。”
什麼?伏黑惠驟然回神,正對上那雙暗金色的明亮眼睛,這種熟悉感不是第一次了,啊,原來如此,這種仿佛有什麼在裡面燃燒的熱烈眼神,和五條老師很像啊。
“不用回應我,隻是想把此時此刻的感受告訴你,而且還沒到想要戀愛的程度。”少女的笑容變得真實了,“其實強大本身會讓人産生憧憬,一直注視着,就會越來越想要靠近。伏黑君對你的老師也是這樣吧。”
伏黑惠:“……”
這個誤會是不是就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