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賽伯和埃弗裡在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之後對拉文克勞的學術明星帕拉巴斯·佩蒂爾施惡咒并差點害其差點失血過多而亡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學校,格蘭芬多的學生大多都表示憤怒,詹姆每晚都在公共休息室籌集意願,他們想向鄧布利多提出開除穆爾賽伯和埃弗裡的請求。
“像這樣的人不能待在學校,這是大家共同學習的地方,他們今天傷害的是帕拉巴斯·佩蒂爾,那明天保不準就會傷害到更多無辜的人。”詹姆把鞋子脫了踩在沙發上,其他的男孩們對他表示贊同,莉莉·伊萬斯從遠遠的一個角落看過來,她似乎對這種行為表示不理解,但也并不反對,她正在安慰低年級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孩,那姑娘十分害怕會有窮兇惡極的斯萊特林迫害。
“他們知道那兩條下水道的臭蛇為什麼要對佩蒂爾施咒嗎?”西裡斯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他把頭仰起來問正在讀報紙的萊姆斯,“我猜測佩蒂爾看見了他們的黑魔标記,你信嗎?”
黑魔标記,大堂姐貝拉特裡克斯曾經在飯桌上露出她的手臂向全家人炫耀那個骷髅,那瘋子把如此醜陋的東西放在别人身上,那些人還對他頂禮膜拜,西裡斯對此嗤之以鼻。
“我不信。”
彼得說:“我聽說是佩蒂爾發現穆爾賽伯和埃弗裡在做非法的黑魔法制品,他想要一副,并以此來威脅那兩個人,沒想到下場變成了這樣。”
“你聽誰說的?”詹姆聽見了,蹲下來問。
“其實——其實我是偷聽到諾特那家夥說的,還記得嗎?前幾晚我們用隐形衣去廚房吃夜宵,看見了伊迪絲,我們跑得忘了隐形衣,詹姆叫我回去拿,我、我變成了蟲尾巴,在某個雜物間聽到的。”
“你都不早和我們說。”詹姆推了小蟲一把。
西裡斯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在廚房的事,伊迪絲一邊調她的酒一邊哼着一些不堪入耳的小曲,小時候沃爾布佳給他安排了一些學習内容,那讓他能聽得懂歌詞裡面的法語,算了,他知道她口無遮攔。
萊姆斯一直沒說話,他又把自己藏進報紙裡去了。
“月亮臉,報紙上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萊姆斯抿起嘴,“但從我爸爸那裡的小道消息來看,局勢很不好。”
“局勢總是不好的。”西裡斯打了個呵欠,目前來看,他的前半生都處在不好局勢的漩渦中,“或許我們該聊點别的。”
第二天是周末,詹姆拉着他們去找鄧布利多談話,校長答應他會考慮這件事,并詢問了一下他們是否有接受麥格教授的職業咨詢,西裡斯回想到了那一天,他沒法記得很清楚,魔法部發了很多詳細的小冊子,但他并不覺得那都是他該做的事情,或者說他意識不到他們正在長大,還輪不到他們來考慮這些事情,如果說未來他可以和詹姆他們待在霍格沃茨夜遊、闖一輩子禍,他會很樂意的。
鄧布利多告訴了他們鳳凰社的事——那個對抗伏地魔及其追随者食死徒的組織,詹姆說他也會考慮的,但他已經躍躍欲試,西裡斯覺得校長透過他那雙半月形鏡片也能看得出來,他又露出了那個笑容。他們一走出校長辦公室,詹姆就開始籌劃起他們的未來,雖然很多事情并不如他們現在想象的那麼簡單,你要是想維護正義或者什麼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就是要付出代價的,戰争中的這種代價就可能會是鮮血或者性命,格蘭芬多很少會産生懼怕,西裡斯也并不會,他的父母從沒正确告訴過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做過很多壞事,但他的朋友都是很善良的人,接納他然後讓他看見什麼才是真正的格蘭芬多、真正的自由。
他們經過中心庭院的時候西裡斯看見了雷古勒斯,他們都很默契地假裝不認識對方,即使兩張臉是如此相似,這更讓他清楚他在遠離自己不願面對的過去。他和弟弟在四年級最激烈的一次争吵,雷古勒斯說:“你想要的就是這樣嗎?什麼能夠比家人重要?你明知道他們更在意你!無論你做錯什麼!”
“如果你見過了什麼才是真正值得你愛的人,你就不會這麼說,我根本不想要那些關注,她差點沒把我勒死。”他說。或許你永遠也理解不了我,我也不知道你會怎麼想,那就這樣吧,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說了,雷古勒斯也隻會孩子氣地說那我們小時候一起爬樹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呢。
晚上他們坐在詹姆床上試惡作劇産品的時候,西裡斯沒忍住告訴朋友們佩蒂爾出事那天他在活點地圖上看見雷古勒斯和伊迪絲走在一起,他偷偷溜出去跟蹤他們兩個,躲在魔藥材料儲藏室外面聽他們說話。
詹姆沒有聽完他的話就往床上一倒,“我就說你弟弟對伊迪絲有意思啦,你那時還不信。”
“不是,他隻是覺得自己欠她一個人情,給她調醒酒藥。”欠别人人情這種事情放在雷古勒斯身上來看真是太不合理了,但西裡斯不會承認自己在活點地圖上看見這兩個名字時還幻想過雷古勒斯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對外人來說身份不明的漂亮異族姑娘然後和她私奔,把沃爾布佳氣得火冒三丈,或許他們三個畢業了之後還能一起住,等他變成狗溜到了走廊上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先前的經曆還不足以讓他明白生活不是童話故事嗎?
“我去調查他們,他們發現佩蒂爾中了咒,那家夥都快死透了,還好意思叫夏瑞恩幫他。”他繼續往下說下去。
“後來怎麼了?”彼得期待地把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雷古勒斯去找教授了,她還真就想幫他,隻不過她沒見過神鋒無影,不知道該用什麼療愈咒語。”
“然後呢?”這次是萊姆斯問。
“然後我就變成人,治好佩蒂爾啊。”
詹姆看上去很吃驚,“你竟然會做這種事?”
“我本來是想叫她快點回去睡覺,可是她說、她說……”
“她說什麼啊?”
“她說他也是無辜的,罪不至此,說我不能見死不救。”
“她說得對啊。”萊姆斯說。他們果然都是一起長大的,給人的感覺都是那種又成熟又有點冷淡、在某些事情上還出人意料的天真或者說敏感,西裡斯和伊迪絲談不上很熟,但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月亮臉的孿生姊妹,更開朗外向一些吧。他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伊迪絲舉着她施了“熒光閃爍”的魔杖對她笑,淺咖色的皮膚在白色的熒光下仿佛濕潤了,就和暑假那天她剛遊完泳和他發脾氣一樣,但是她那天笑起來特别好看,隻是微笑,沒有露齒,似乎變甜美了,以前的刻薄都沒有了,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像到現在才明白她真的很漂亮,比那些公共休息室裡隻會談論女生三圍的男生們口中形容的要漂亮得多。
“她并不知道佩蒂爾在研究黑魔法吧,可能在她眼裡,那就是一個躁郁症患者。”詹姆說。
西裡斯問:“躁郁症是什麼?”
“躁郁症,也稱為雙相情感障礙,是一種以情緒極端波動為特征的精神障礙,患者在躁狂和抑郁之間劇烈波動,嚴重影響日常生活和功能。”萊姆斯一本正經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伊迪絲的媽媽學過心理學,小時候她會幫我做一些心理咨詢之類的,我就經常了解到這些麻瓜的精神病症狀。”萊姆斯聳了聳肩。
“伊迪絲的媽媽?”彼得感到很疑惑,他剛吃下去一顆比比多味豆,估計是什麼惡心人的口味吧,就開始幹嘔,詹姆大笑起來,等彼得恢複過來後他才問萊姆斯:“我們能和他說吧?他不會告訴别人的,對吧?彼得?”
“啊,我發誓我絕不告訴任何人。”彼得舉起手指,就像麻瓜們會做的宣誓手指。
萊姆斯忍不住笑了:“你用不着這樣,我相信你。”然後他們就一人一句地給彼得說了暑假待在夏瑞恩莊園的故事,他始終睜大着眼睛聽着,無論他們和他說什麼,他都顯得那麼的感興趣。
詹姆又拒絕了他的夜遊邀請,他說他怕被伊萬斯發現,他現在是決心要做一個“好人”,但西裡斯大概永遠也沒辦法理解為一個人做出如此之大的改變這種行為,看吧,親密關系甚至還未展開就能對原本頑固不化的男人造成這樣嚴重的影響,十一歲的詹姆或許想不到幾年後的他會對着一雙他們那時都非常鄙夷的綠眼睛說:“我現在肯定比從前有進步了,我覺得。多虧了你。”
西裡斯又一個人變成狗在城堡裡亂晃,他竟然兀自希望能再次碰上伊迪絲和雷古勒斯,他甚至不惜親自把他們兩個的手搭在一起把他們送上婚姻的殿堂,婚姻?算了,整個學校都知道伊迪絲不可能結婚的,她的博格特甚至就是穿着婚紗的她自己,這點他倒是覺得他們能夠相通。西裡斯叼着活點地圖,啊,伊迪絲在天文塔?她是夢遊了嗎?還是說她在等誰?西裡斯很好奇地往天文塔方向跑,他到那裡的時候伊迪絲一個人坐着,還穿着夾克外套和棉綢睡裙,好眼熟啊,哦,一朵極美的花開放在一片布滿火山的土地上。他聞到了酒味,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如此愛喝酒?
西裡斯變成了人,走到她身後叫她。
“啊,你好呀。”伊迪絲說,她現在的聲音又是那種軟綿綿、嬌滴滴、要跟人撒嬌撒癡的了,西班牙口音變得更重了。
“你還是回去睡覺吧,要是又碰上壞人了呢?”
“學校裡還能有什麼壞人啊?”
“隻是穆爾賽博和埃弗裡走了,可能還有其他很多你根本想不到的壞人啊。”
“誰啊?你嗎?”伊迪絲咯咯笑起來,“你大半夜也不睡覺呢。”
西裡斯翻了個白眼,“夏瑞——”
“叫我伊迪絲嘛,我最讨厭别人叫我的姓了,那感覺是在叫我爸爸。”
“好吧,伊迪絲。”
“好吧,西裡斯。”她說着,然後又轉過去了。
“你在幹什麼?”西裡斯彎下腰去看她,她洗過了澡,脖頸側面有香體膏的味道——像是花果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