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沉默了,放棄解釋。
不是。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現在我在戰隊裡,接下來要代表學院出戰,但這不代表我就是那種麻木的木頭人XD更何況這位新來的教官戳中了我的雷點,就算他再喜歡我,長得再漂亮也不行——
至于雷點是什麼?
他喜歡我啊。
為什麼他喜歡我就是雷點了?
因為我是個性單戀啊!
而且,我的性單戀的嚴重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接近病态的程度,其他人說我裝我也能認了,隻要對面沒說自己喜歡我我就能當不知道,但隻要對面承認了,我就想吐。
太神奇了是吧,我也覺得。
所以那邊那個教官,就算你再用那長着長長睫毛的大眼睛bulingbuling看我,我也絕對不會動搖的啊!
沒有人想跟自己的生理反應過不去!
反正我不想!
可惜對面的小同學完全不願意相信我的,明明我這麼真誠啊摔!
我懂了,被B誤會就是A的宿命。
痛苦,絕望,難受。
三秒間,三種感受一閃而過,讓我痛不欲生——
開玩笑的。
除了表白以外沒人能讓我有什麼特别大的反應,我可是擁有一副星際時代優生優育,在營養管裡待了三個月的完美身體。
我深深歎了口氣。
唉,說到底,我會有這麼先進的思維還是因為我是個穿越者……雖然性單戀也是我從上輩子帶過來的……但我能理解對面那種看畜牲一樣的眼神。
更何況我說出我是性單戀有誰會信啊?我要是沒經曆過我也不信。
我果斷放棄眼前這位同學,轉而看向另一邊蠢蠢欲動吃瓜的朋友。
這位是我竹馬,名叫艾爾斯,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但他總是裝出一副對我沒意思的樣子。
噢,那是在外人面前,我和他之間,我倆心知肚明。
偶爾背着長輩們接個嘴都是常事,隻不過前提是要在長輩看不見的地方。
現在這麼多人看着呢,所以他才特意表現出一副對我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我表示理解,點煙,無所畏懼。
反正我吸煙也不會在其他人面前吸。
同理可得嘛!
但艾爾斯的占有欲特别強。
他現在表現的越不在乎,等一下到沒人的地方我的嘴十有八九就保不住了。
隻是稍微想一想,我的嘴唇就有些發麻,算了算了,麻就麻了吧,隻要他别和我哥告狀就行。
我哥是個妹控,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在福利院領養了他,卻不知為何沒有記在我家戶口本上,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被抛棄,抛棄着抛棄着心理扭曲了,他的占有欲比艾爾斯更強。
艾爾斯每次和我哥告狀就總能收獲不少的好處,但我可就慘了,晚上就算是鎖好了房間門,也會被我哥鑽被窩。
***
最開始我是不怕我哥的。
我有記憶開始,他就坐上了輪椅,要不然就是蝸居在床上,臉色煞白地咳嗽。
配上腦後的半長黑色妹妹頭。
毫無攻擊性可言。
我想,他區區一個沒有繼承權沒有上戶口的養子,也配和我這個嫡長女作對?我仗着這點,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直到有一次,把人撩撥狠了……
“哥——唔!”還未分化的我有些害怕地向後挪動着身子。
但手腕被人狠狠铐住了,動彈不得。
眼前是極緻的黑與白。
他眼神晦暗,瞳孔深處帶着隐忍的痛苦,殘廢的小腿被大腿帶到我的身側,明明被鉗制的是我,疼的卻仿佛是他。
我不知道他一個又殘廢又病弱的O哪裡來的力氣壓制我。
“安靜點,阿黎。”
“……”
我捂住了嘴,努力不洩出聲音。
太丢人了。
先撩者賤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技不如人,我願賭服輸。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脖頸被他注入了香甜的甜橙味信息素。
“……!”
所以我甚至不敢告知我的父母。
……
我哥是我唯一會害怕的Omega。
那次之後,我在他的信息素催動下,提前分化了。
他是O,而我,毫不例外的變成了A。
——說真的,當A當O都不如做B。
被信息素控制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我無比懷念上輩子連B都不是的我自己。
***
我不由暗暗祈禱他别去和我哥告狀。
我拿他沒轍,拿我哥也沒轍。
為了不讓我哥插手學院的事情,我費了不少勁,可别前功盡棄了。
……
但在這一切之前,我要先把想要的消息打聽清楚,便也顧不上什麼嘴麻不麻的問題,集合結束我就拉上了艾爾斯到圖書館旁的小巷子裡。
“艾爾斯——”
果然不出我所料,剛到小巷子,艾爾斯就沖我嘟起了唇,沖我索吻,我擡起手捂住了他的嘴,想要先和他聊聊,但手心處的濕濡感在下一刻傳來,在這種刺激下,我不由放大了聲音:
“艾爾斯,你先等等。”
他才不管我,自顧自地在我手心留下痕迹,等我瞪大了眼睛,他才不緊不慢地收回舌頭,我有些惱了,故意不放他離開,揪住了他的舌尖。
艾爾斯錯愕地“啊”了幾聲,口水從嘴角流下,這一幕的糜爛感堪比我在廁所裡遇到那位年輕的教官時的名場面。
我咽了咽口水,在心裡無數次告訴自己——在這裡把人吃了我明天就得坐上回家族的直升飛機,直面來自我哥的恐懼了,我還不能丢下我哥,他還有用——我空出一隻手順了順艾爾斯金色的長短發,掏出金屬發卡别起他的劉海,讓我能夠看清艾爾斯藏在金色睫毛下的海藍琉璃瞳。
“艾爾斯,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嗯……”
艾爾斯有些不滿,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這才是我的親親好竹馬嘛!我滿意地松開手,拿出了包濕巾,想要擦手。
這上面全是艾爾斯的玫瑰味信息素,不擦會被人發現的,但卻被人委屈巴巴地揪緊了袖子。
“……不擦,不行嗎?”
“唔,”我想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擦掉了手上的味道,“不行。”
“魔鬼。”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抽煙會背着我哥,我家那些老古闆長輩,隊友,路人,所有可能認識我的人,但唯獨不會背着艾爾斯。
艾爾斯是最早認清我真面目卻還是喜歡我的人,除了沒說出口,我和他之間,該做的不該做都做全了。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艾爾斯家和我家門當戶對,被發現了那就訂個婚吧,接下來我哥就會看着辦了。
我哥是不可能把我讓給其他人的。
哪怕我是個A,是我主動的,對面的O是被我強[哔——]的,他也不可能放棄我,對于他來說,我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是他的寶貝。盡管這讓我有些頭痛,也留下不少後顧之憂,但同時也替我解決了不少後顧之憂。
艾爾斯不開心地哼唧了聲,終于回歸正常,“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我有些讨好地親了親他的臉頰,問他:“你知道那個新教官的身份嗎?”
艾爾斯的消息是最靈通。
對我來說也是最便宜的。
隻需要一個吻。
也許是兩個。
差不多反正沒差。
“新教官?”艾爾斯的語氣裡似有疑惑,但我知道,他就是在裝。
“嗯,對。”我耐着性子哄他,這家夥吃軟不吃硬,我要是硬,那他更硬,就算我[哔——]的他再爽,他也隻會哼唧兩聲,但我要是親他,他反而會示弱,“就是那個黑短發,藍眼睛,看着特冷淡的那個。”
“你看上他了?”艾爾斯嘟囔着,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他知道都告訴了我,“我勸你别招惹他,你們家很想和那家夥的家族訂婚。”
訂婚?好家夥,我怎麼不知道我家裡又把我當商品一樣訂來訂去了?
一陣惡寒襲來,我摸了摸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所以他是哪個家族的?”
“你應該知道?”艾爾斯理所當然地反問道,“圖蘭斯特家的。”
我恍然,在帝國,有一個家族,名為圖蘭斯特,自稱來自亞特蘭蒂斯水下古國,水藍色的眼睛是他們家族高貴血脈的标志,常常仗着自己的高貴血脈各種看不起底層平民。
驕傲到讓人想折斷他們的腰。
教官沒有說自己的姓,但看他水藍色的眼睛……其實我猜出他的身份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呵呵一笑,眼前忽然浮現出那雙霧蒙蒙的眼睛。誰能想到他們家族最尊貴的小少爺會主動匍匐在另一個人的身下主動求歡呢?
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但我不能笑,一笑惡心感就又來了……
啊啊啊啊!yue!
不行,艾爾斯還在呢!
我瘋狂克制,努力克制,克制到渾身顫抖,發紅,惡心感還是死活壓不下去,我又要忍不住了,但眼前是艾爾斯。
所以我還是強撐着讓自己給了他一個吻,送他離開後才和傻逼一樣随便找了個綠色垃圾桶抱着它吐了個爽。
綠色垃圾桶。
星際的全能垃圾桶。
吐它不罰款。
實惠。
“你還好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我吐的昏天暗地時響起。
怎麼有些耳熟?
我擡起頭,正好和那人對視……
靠,是教官。
我立刻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但他顯然沒有眼色,我想了想還是擦了嘴,給自己喂了一顆薄荷糖,努力不去想第一次看見這人的情形,這才勉強抑制住了生理反應。
這位年輕的教官顯然不信,他再次關切詢問,“你……真的沒事嗎?”
我看着他冷淡的外表,聽着他的溫柔的嗓音,陷入一種割裂感:
哥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反差真的很大啊!大到我都不适應了。
我沒搭理對面,對面顯然誤會了。
能凍死人的眉眼眉梢一下子軟和了,顯然想到了什麼,“是我對你要求太嚴格了嗎?對不起……我,我沒想到你的身體這麼弱。”
我:“……”
這是嘲諷!赤裸裸的嘲諷!我可是機甲單兵……的補位啊!
而且——我還是個——A!
A不能說不行!!!
我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臉吃了屎的樣子去看這個O,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一個O怎麼跑來當教官了?
星史上,A當教官再正常不過,但柔弱的O當教官,簡直前所未聞。
而且我還沒聞到信息素?
我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你好奇這個嗎?”他大概明白了我的疑惑,認真道,“我用了抑制劑,可以把自己僞裝成一個B。”
啊,原來是O裝B啊……
啊?O裝B當教官???
這要是被發現了——
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同情地看了這位O教官一眼,O做任何職業都會被投以有色眼鏡,更不用說是做校隊教官了。
話說,我記得當校隊教官的前提是,從這所軍校畢業,而且細數前任那麼多教官,幾乎都是機甲單兵系……
我發出了深深的疑惑,啊?一個O曾經是機甲單兵?
盲生,我好像發生了華點。
但很快我就不疑惑了。
因為我發現,這樣的機甲單兵并不隻教官一位,在我這一屆,甚至在我的隊伍中,也有這樣一位機甲單兵。
我麻了。
“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我撐着廁所的門,問道。同時無比慶幸軍校的保潔人員足夠盡職盡責,至少這裡的廁所和我原先世界的不同,至少……
這裡的廁所是幹淨的。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打開廁所的大門——我懷疑我今天是不是中了“一進廁所就能随機抓到一個發情期Omega”的詛咒——我再一次在廁所裡遇到了一個發情期的Omega。
你們Omega是約好了今天來廁所團建的嗎?!我帶着不解,半蹲下身,伸手在對方的鼻息下探了探。
溫熱的吐息噴在我的手心上,我想他應該聞到了我手上的菠蘿煙味,他皺起了眉頭,鼻子也一起皺了起來。
面前的Omega低着頭,淩亂的白金色長卷發遮住了他的面龐,我隻能勉強辨認出他是一個男性Omega。
其實這并不好辨認。
因為大部分的Omega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差别,尤其是能夠出現在軍校中的Omega,他們的基因序列号一定是頂尖中的頂尖,所以大奶細腰以及姣好的面龐……這種完美搭配出現的概率便更大了,女O和男O之間的性别界限早已模糊。
而我之所以可以認出眼前是一個男性Omega,是因為他已經濕透了。
反正已經靠的這麼近了,我擡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确認他的狀況。
但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于是我幹脆擡起他的下巴——看到展露在我面前的面孔時,我懵逼了。
……
我今年才剛入學,即便我一人就能将整個軍校的A打趴下,即便我在期末晉級考試中榮獲第一,即便我家給帝國軍校捐了一大筆錢,但因為經驗問題,也不過是隊伍中一個無足輕重的補位。
然而,這個家夥是我隊友,并且還是最重要的機甲單兵。
……
冷靜一下,讓我想想。
……
現在,我好不容易才進去的校隊中,教官是我在廁所裡救的Omega,機甲單兵是我在廁所裡撞見的另一個Omega。
……
媽的,人生是曠野!
從各方面客觀來說,我轉專業去修機甲都比待校隊裡有前途。
我有些絕望。
他終于回答了我:“……還好。”
Omega的思維會因為發情期的到來而變得遲緩。即使我隻是問了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他似乎還是思考了一下。
他的聲音沉悶悅耳,空氣中的信息素是有些刺鼻的硝煙味,和一個Omega完全不像,且一點都不主動。
我判斷,他還有理智。
有了上一個的前車之鑒,這一次,我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便沒有選擇臨時标記,而是打開廁所裡的信息素通風器,走出隔間進入旁邊的24h便利店。
“你好,我需要三支Omega抑制劑,抑制時間12h以上。”我指着店員身後的櫥櫃裡幾支顔色通透的抑制劑說道。
給A的抑制劑一般都是24h起步。
……這該死的偏見。
我才剛打過沒多久,仍然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響,所以我沒有給自己買。
“味道……”我忽然想起來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味道的,算了,按我喜歡的口味來吧,“菠蘿味。”
我一邊說一邊低頭掏校卡,在學校裡面買東西要将星币先轉進校卡換成校園流通貨币:積分,才能使用。
我的校卡一般放在左邊褲子口袋的第二個夾層中,軍校的校褲結構複雜,據說是能防止在戰争中被掏口袋,這點存疑。但如果我沒有事先拿出來的話,就會在掏校卡這步浪費不少時間,是事實。
我在專心掏校卡,沒有看店員的臉,我不知道今天是哪個店員值班,但店員顯然認出我了。
認出我也很正常。
畢竟我很有名。
但店員的語氣一聽就不對勁:
“——怎麼又是你?!”
震驚而又驚恐。
我:“……”
這[哔——]學不上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