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談,他倆那在原書裡不清不楚,剪不斷理還亂的...斷袖關系了。
朝佩沒有想到,邵季涯真的會乖乖蹲下身去幫忙撿藥包。
清風揚起少女淡綠色長裙的時候,裙擺微微觸碰到了他的側臉。
朝佩低頭看他,隻覺得,他彎腰撿東西的樣子,很認真,就像是他的殺手職業一樣,一絲不苟,動作幹淨果決。
就在這個時候,日光炫目之下,氣溫升高的晌午時刻,十幾道黑影從不同的方位和角落掠過——
他們分别以極快的速度飛竄到屋頂、暗巷、不起眼的拐角、茶攤,甚至隐沒在人群、馬車之後。随後這些暗影同時舉起手中弓箭、暗器,瞄準了半蹲在地的白衣男子。
當風吹起邵季涯的墨發和發帶之時,他手上動作一頓,擡眼看向朝佩。
“嗯?”朝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幹嘛。
邵季涯眼底浮起一絲笑意,回道:“有埋伏。”
有埋伏你還笑得這麼開心?你特麼變态吧!
朝佩屬實不知道他什麼心态!
他不慌,她倒是先慌起來了!
是誰,是他的仇家還是她的仇家!要是她的仇家,他可能就不管她死活了,丢下她就能跑。要是他的仇家,她倒不是怕他被砍死,她就是怕會被殃及池魚,她得提前找個好地方躲起來,苟命!
她慌亂地掃視着四周,想要看看對方多少兵馬,她還有逃命的勝算沒。
邵季涯溫馨提示她:“不要亂看,你這樣,隻會打草驚蛇。”
朝佩僵在原地。
好,不動,敵不動我不動。
邵季涯撿好東西,站起身,那抹綠影立馬貼了上前,挨在他的手臂,神情緊張。
朝佩碰了碰他的手肘,誠摯發問道:“喂,有策略沒,等會往哪個方向跑?你先跑還是我先跑?”
“跑?”
“為什麼要跑。”
聞言,朝佩擡頭看着邵季涯,目光怔松,看着他一身白衣的聖潔殼子,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對了,忘了,他本身就是個殺手,不要說是埋伏了,就算是天兵妖鬼前來讨他的命,恐怕都得被他殺得片甲不留...
她可沒忘記那天晚上用長劍以極其“溫柔”手法在别人屍體剜心後,滿手鮮血,卻又扭頭看着她流露瘆人笑意的惡魔邵季涯...還有取了血凝妖妖丹後那般神情自若的他。
所以現在的朝佩是可以默認,她手上有一張實力強勁所向披靡的王牌,她可以在面對十面埋伏的險境之下都能猖狂地橫着走對嗎?
行,跟緊大佬,總是沒錯的!
于是朝佩往他身邊又貼近了一些。
邵季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那裡好像有大大個“慫”字,寫在她的腦門。
她有時候很慫,有時候,卻顯得異常勇敢。
她獨自一人面對血凝妖的時候,也許是害怕的,但是她卻還是鼓起勇氣面對,結果下場就是,她驚得犯病差點死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昏迷之中,抓住了他的衣領。
雙眼緊閉的少女,睫羽顫動,呼吸急促,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
她看起來是不怕死的,事實上,她比誰都惜命。
她怕他會丢下她,更怕他會殺了她,就算是在無意識之中,她都緊緊地攥着他,仿若将他當作了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朝佩,請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
他是殺手,殺手是不會有任何感情的,人脆弱的性命,在他的眼中,脆弱如浮萍,不值一提,輕易便能被剝奪。
她栖息在他懷裡沉睡的時候,仿若因為折去羽翼而放棄掙紮的雛鳥。
讓一個殺手短暫停止殺戮,
太難了。
至少在那一刻,邵季涯握着長劍的手,都是止不住的興奮。
隻是劍刃在離她脖頸還有一寸之際,它的主人,将切割的動作,凝在了半空。
罷了,留着她,還有用。
至于...現在麼?
大難臨頭,要試試各自飛嗎?
朝佩?
于是,朝佩眼睜睜看着身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她的神情,越發怪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