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堵？”王日晴一下子來了精神，隔着手機，白崇遠都看到到她兩眼發亮的驚喜樣子，唇角勾起，“買一斤糯米煮黏，再摻入雞舍底部的紅泥和頂部的麥稈，在報更雞報出‘三更’之前堵進它嘴裡。”

“行，我去找。”王日晴頓了一下，說，“你要是沒事兒，就把糯米煮上，我記得糯米在櫥櫃最右邊那一塊。”

“使喚上人了？”

“我使喚自己老公，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白崇遠說，“要我接你嗎？”

“不了吧。”

王日晴挂了電話，直奔附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都是商品雞蛋、雞肉，連隻活雞都沒有，更别提什麼養雞場。王日晴再三詢問，店員給了她一個養雞場地址。

一查，在本市的偏遠縣，開車過去就得4個小時，“這麼遠，那不是死翹翹。”

王日晴打微信電話給鄭娟，鄭娟是本地人，一定知道哪裡有養雞場，“喂，婆婆，我是王日晴。”

王日晴說了白三叔的事情，“事情就是這樣，你知不知道最近的養雞場在哪裡。”

“你跟這件事半點幹系都沒有，白三叔居然這麼對你，做的也太過分。”鄭娟看了一眼手表，“紅泥和麥稈我來找，半個小時候後，你到醫院門口。”

“哇真的嗎，婆婆，謝謝你，有你太好了。”

“......”鄭娟靜了一下，苦笑道，“小晴，要是小遠還活着，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半個小時後，王日晴在醫院門口等，鄭娟将一個紅塑料袋給她，裡面是紅泥和麥稈。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紙包。

“這是什麼。”

“白三叔常去吉祥村409，裡面有一些他的東西，也許你用得上。”

“謝謝婆婆。”王日晴上前兩步抱住鄭娟，鄭娟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背，“快去辦事，别耽誤了。”

“好。”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王日晴在樓下站了快半個小時，才心不甘情不願上樓。

家裡燈火通明，白崇遠坐在沙發上，廚房鍋裡煮着糯米，偶爾頂着鍋蓋發出聲響。

白崇遠沒有問過任何事情，比如王日晴一天去哪兒了，鄭娟怎麼不回家，白三叔為什麼突然對王日晴動手。

可王日晴确信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他接電話時隻回答、不提問就是最好的證明。

現在兩個人之間隔着一層窗戶紙，而這張窗戶紙，兩個人心知肚明。

王日晴深吸一口氣，屈指敲了三下門，“我回來了。”

門内之人踩着拖鞋走到門口，握上把手輕輕下旋，機械鎖“嗑哒”一聲，王日晴的心也跟着“噔”了一下。

下一秒，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細縫，細縫越來越寬，漸漸露出白崇遠那張俊美的臉。

王日晴早上在鄭娟手機裡看到小時候的白崇遠，小白崇遠是圓眼，他是丹鳳眼，小白崇遠鼻子圓潤，他鼻梁高挺，小白崇遠唇瓣偏厚，他則唇形豐盈宛如女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崇遠徹底換了一副相貌。

而作為枕邊人的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王日晴，在看什麼。”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王日晴心高高地懸起，心跳也跟着加快。

有驚。

也有懼。

“你的臉。”

“一定是我醜得難以入目。”

“沒，你相貌生得好，比電視裡的明星還好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

白崇遠靜了一下，“進來。”

門框就那麼大，正常人會習慣性側身讓一下路，白崇遠一動不動。

王日晴擡腳進門，身子朝門框另一邊歪，盡可能地跟他拉開距離。

那模樣恨不得把自己鑲嵌進門框。

白崇遠看在眼裡，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眸子卻瞬間冷了下來。

他拉回門把手合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