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沒人能睡得着。
王日晴掀開眼皮,頭頂圓形鈴蘭燈先是模糊,幾個呼吸後漸漸清晰。
不是卧室。
在玄關。
白崇遠在車上就起了心思,才會一進門就做。處理骨傘時散漫自在、平日穩重端莊的大學老師,面對女人也會心猿意馬。
“醒了?”白崇遠說。
他眼底澄澈如鏡,目光清明,沒有半分沾染情欲的模樣,更談何心猿意馬。
甚至,這個時候兩個人還在緊密相連。
王日晴突然意識到,白崇遠根本不貪色,相對于睡女人,他隻是在完成一件夫妻間的事情。
白崇遠擡手将她額前的發絲整理到耳後,“怎麼不說話?”
他一個動作,一個句話,甚至随便一個呼吸都會傳到兩人相連的地方,而後放大兩倍反饋給她。
王日晴不是木頭,腳趾顫了一下。
這讓她非常狼狽。兩個人在做同樣的事情,憑什麼他能置身事外,她就得随着他顫抖。
王日晴看着白崇遠的臉,他至少,得下來這趟渾水濕一濕鞋。
“燈有點兒刺眼睛。”王日晴說。
她語氣慵懶,白崇遠沒放過她眼中轉瞬即逝的不情願,她不想做。
白崇遠撤出,卻被抻了一下。既然無意,又為什麼委屈自己挽留。
王日晴擡高上身,伸出雙手勾着白崇遠脖子,在他耳邊軟糯糯道,“回房間,桌子硬,硌得我屁股疼。”
“好。”
女人在這事兒上有天分,王日晴又故意勾引,全程她十分投入,腳趾抓皺床單好幾次。
情動之時,白崇遠喉結上下滑動,他也不是全然沒感覺。
王日晴擡起身子,在白崇遠喉結上咬了一口,齒尖陷入皮中,脆弱的血管在湧動。
白崇遠頓了一下,“你咬我。”
“難不成咬我,我怕疼。”王日晴殷紅舌尖一點點舔舐過潔白牙齒,眼睛因情動而水潤,“不可以嗎?”
白崇遠擡手拿走她額間的濕發,停在眼角,“怎麼會,我怕你硌到牙齒。”
幾輪過後,風吹起窗簾,外面已經微微泛着魚肚白,室内氣味兒逸出房間。
白崇遠學校有課,這幾天一直沒回家。他把夫妻之事當成吃飯,每天按時按點不知疲倦地要,王日晴苦不堪言。
他不在,終于能喘口氣兒。
王日晴打開電腦,修改畫稿。
她給一家公司“盛夏季節”供稿,每個月漫畫排名在前三,就能拿到上萬稿費及推薦機會,吊車尾的話隻有保底三千出頭。
她拿三千塊錢已經持續半年。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不餓肚子。
工作群有條新消息,是郭婉發的。
【編輯郭婉】:@所有人 各位親們,上期讀者投票結果已出,請各位認真核對。如有疑問,私聊編輯哦。
【編輯郭婉】:還沒有交本期稿子的親,請盡快發給我。[比心]
王日晴翻到她的《與老祖宗的混亂日子》,毫不意外又是墊底呢,啧,沒意思。
【暴富小荷花】:編編辛苦啦,我已發稿子。
【暴富小荷花】:還沒有發的人能不能自覺點兒,每次都拖到最後連累編編加班,編編好辛苦的。
【冬眠冬瓜】:哈哈哈哈你直接報小太陽身份證号算了,每次都是她。
【暴富小荷花】:次次拖,還以為她能畫出什麼驚天内容,結果拉坨大的。
【冬眠冬瓜】:......呃,你少說兩句。
【暴富小荷花】:我說的是事實。我雖然畫得一般,但排名沒掉出過前五,碾壓她毫不費力。
【暴富小荷花】:@小太陽 你說呢。
暴富小荷花是編輯的忠實擁護者,随時随地替編輯發聲。之前也明裡暗裡内涵過王日晴幾回,這次冬眠冬瓜說了兩句,她直接嗆聲王日晴。
王日晴原本打算當沒看見,但人家都@過來,貼着她的臉開大,這怎麼能忍。
【小太陽】:我跟編輯的事情,有你哪門子事兒,管太寬。
【小太陽】:咋咋呼呼以為自己多牛逼,往你頭上看,人家四個我心服口服,呵呵你算了。
屏幕那邊暴富小荷花氣得跳腳,平日她怼小太陽,小太陽屁都不敢放,今天怎麼敢。她不把她按在地上來回摩擦,枉費她排第五。
【暴富小荷花】:@小太陽 沒多牛逼,就是比你名次高。有本事你超我,我在群裡公開道歉,下一話立馬完結,否則别他媽逼逼叨叨。
【小太陽】:@暴富小荷花 行,沒問題。
群裡鬧了一通,耽誤不少時間,王日晴關掉手機繼續改畫稿。
天色暗了下來,白崇遠回到家,手裡拎着兩個大購物袋,一邊換拖鞋一邊問,“在忙什麼。”
“改畫稿。”
“你在生氣?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怎麼知道。”王日晴說。
“感覺。”
感覺真敏銳,王日晴說了早上的事情。
白崇遠問,“你能确保下次排名超過她?”
王日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