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不說話了,繼續往林子邊上走。
等越過了竹林,她才将手上的蛇從頭到尾地打量一遍,然後将之放在草叢裡,用柴刀磕了磕草叢,驅趕它離開。
蛇迫不及待地鑽進草叢,扭扭曲曲逃命一般飛快地爬走了。
嗚嗚嗚麻麻救命啊!你的寶寶差點就死翹翹啦!
這個拿柴刀的人類太危險了,吓死蛇蛇了!!
蘇漾看着蛇遠遠地離開了,搓了搓手指,那種涼滑之感還隐隐殘留。
啧……
想洗手。
轉過身一看,鐘悅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
見蘇漾看向自己,鐘悅悅期期艾艾地:“原來你不是真的要吃它啊……”
蘇漾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今天還不餓,先放過它。”
鐘悅悅趕緊說道:“咱們節目肯定不會真餓着嘉賓的。你别吃蛇,有毒!不幹淨!我們去找物資!很多物資包裡都有吃的!”
她其實還覺得這條蛇應該交給節目組,讓他們給放遠一些,就這麼丢在林子邊上,誰知道什麼時候又遇上了。
但是她自己都沒碰這玩意兒呢,就已經夠害怕了,怎麼能這樣要求别人呢?
蘇漾點點頭,“勉強”答應了下來:“那是青竹刁,學名翠青蛇,沒有毒的。就是真咬上一口,也就是疼個幾天。”
見鐘悅悅臉色泛白,顯然還沒有從驚吓中緩過神來,想了想,又說道:“這種蛇還算可愛,溫潤膽小,尺寸也不會太大,據說還有人養着玩呢。”
鐘悅悅撇撇嘴,哪裡可愛了!她可一點都不覺得可愛!
“你去哪裡啊?”她見蘇漾不像是要回竹林,趕緊追問。
蘇漾:“手跟刀都髒了,去洗洗。你去跟你們隊的人待着吧。”
這傻閨女還是别單獨行動了,傻乎乎的别真出了事。
“我不,我就跟着你。”鐘悅悅這會兒正是驚魂未定的時候,一點也不想離開蘇漾,她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打算就算對方嫌棄她,她也要跟着!
“那随你。”蘇漾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竹林走去。
剛剛的遭遇令鐘悅悅也終于意識到,這是在徹徹底底的野外,不是在郊遊,是真的有危險的。
于是她眼睛到處睃來睃去,充滿了警惕。
【我承認,是我剛剛罵得太大聲了,我有錯,我忏悔。】
【好吧,我為我不久前罵她的言語道歉,是我不對,她挺好的。】
【麻麻,剛剛吓死我了,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我可憐的悅寶,還好蘇漾幫了她!】
【她膽子真的很大了,我剛剛隔着屏幕都想尖叫,根本做不到冷靜,也根本沒有辦法去幫别人。】
【原來不是竹葉青啊,還好還好,我就說節目組再怎麼不做人也應該會清場的。】
【家人們,才發生的事情,現在就已經上熱搜了。節目組有時間搞營銷,沒時間關注嘉賓狀态是吧!都去給我沖了節目組官博!】
……
關于熱搜,關于節目組與粉絲們的争端,正在溪邊洗手的兩人自然是絲毫不知。
蘇漾這會兒又有點煩了,因為她發現被吓過一次的鐘悅悅,似乎更粘自己了。
問題還賊多,她已經解釋不過來了。
等終于再次回到竹林,蘇漾閉口不言,專心砍樹,隻恨不得柴刀撞擊竹子的“咄咄”聲更長久一點。
而這時候,送完一批竹子重新回到竹林的陸明,卻特地繞路走這邊,并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鐘悅悅,不是叫你守家嗎?你怎麼跟着别人出來了?”
他老早就發現這兩人挨在一起了,這會兒總算找到個返程的機會說上話,迫不及待地興師問罪。
鐘悅悅翻了個白眼:“就咱們那幾個破棚子,有必要守嗎?山裡又沒有别人,難道還有誰會偷家啊?”
陸明冷哼一聲:“讓你做最輕松的活你還嫌棄,真是無語。你既然閑不住,就去幫忙劈竹子呗,今天還得做床。”
鐘悅悅得意地提起腳邊的一串葛根:“我也是挖到了物資的,不然你以為咱們運氣能那麼好天天找到放面條的物資包啊。”
陸明不認識葛根,看了一眼這些裹滿了泥巴的玩意兒,嗤之以鼻:“這也能吃?你怕不是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他用餘光撇了撇不遠處的素養,口中這個“騙子”是誰不言而喻。
鐘悅悅:“不會說話你就别說,嫌棄你就别吃。”
陸明:“不吃就不吃,誰要吃這種髒東西。”
兩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陸明跺了跺腳,下了狠話:“有本事你就一直跟着她。”
怒氣沖沖地走了。
鐘悅悅朝着對方的背影“略略略”了幾下,小心地晃了晃葛根,被蛇吓到的小心髒這會兒已經差不多恢複了,心情還挺不錯。
蘇漾忙着砍樹呢,沒有空說什麼,她覺得自己要是真開口,那必定會來一句:神經。
為了和諧,以及為了避免鐘悅悅的話更加多,她還是努力砍竹子叭。
“蘇漾,我們等下去找物資嗎?”鐘悅悅看着地上的幾根竹子,興沖沖地,“昨天我們隊的面條就是我先看到的,我眼睛可尖了,找到了我們平分!”
她就要讓陸明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看看,她鐘悅悅就算是自己行動,那也比他強的!
别以為她沒有看到,這人也是到處躲懶,重活兒都讓其他幾個人幹了!
或者……
她其實有點想直接倒戈,跟蘇漾一組!
太有安全感了……
蘇漾點了點頭:“找。”
今天的澱粉已經足夠了,她決定去弄點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