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晨光穿過雲層溫柔地普照人間。繁茂的綠蔭深處,時不時傳來幾聲啁啾鳥鳴,清脆婉轉,喚醒了半夢半醒之間的人。
床帏之内,昨夜的旖旎氛圍已然消散。楚渺渺慢慢清醒過來,魏祯已經不在身邊了。
屋内隻有她一人,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得又突然又混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最後的記憶似乎是魏祯和她說什麼來着……
可一回憶起昨夜的事情,楚渺渺就臉上發燙。異樣的魏祯,陌生的感覺,既讓她懼怕也讓她羞澀。
算了,别想了,再想就魔怔了。
楚渺渺正想起床時,一動胳膊,左臂上的傷處就扯着疼。她這才注意到,身上所有的傷口重新裹上了紗布,淤青的顔色變淺了,應該是有人幫她處理過了。
“醒了?”
正發愣時,魏祯的聲音從門前傳來。
清晨的陽光輕柔地籠罩着他修長的身姿,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清冷如仙。
魏祯身後的侍衛将早飯放在桌上後便退下了,魏祯則走到了楚渺渺面前。
現在的楚渺渺見了魏祯頗有點老鼠見了貓的反應,“噌”一下就後撤到了床裡面,戒備地瞪着他。
魏祯隻道:“醒了就起來給我布膳。”
但楚渺渺沒作聲也沒起身,依然瞪着魏祯,眼角微微泛紅,這副姿态令魏祯不知怎麼竟回想起了昨夜的滋味。
“昨夜……”魏祯故意低了聲音,語氣沾染了暧昧,“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楚渺渺咬牙:“你還是送我回祠堂關着吧。我甯願和他們一起死。”
“渺渺,禁锢人的方法不少。”
清冷如冰山之巅上皚皚白雪的魏祯面色淡然。他擡眸,帶有寒意的目光直直射向渺渺,以和緩的語氣說出恐怖的言語。
“鎖鍊?藥?鐵籠?要不要都試一試呢?”
楚渺渺難以置信地瞪着魏祯:“你是真的瘋了。”
“沒錯。”魏祯坦然承認,“瘋子做起事情來是不計後果的,你可要掂量清楚。現在,起來為我布膳。”
楚渺渺現在的心情與其說憤怒,不如說是無奈。和瘋子講道理,那不是自讨苦吃嗎?可眼下她是砧闆上的魚肉,隻能任憑魏祯随意宰割。
她長歎一聲,不情不願起了床,見魏祯還站在屏風旁,硬聲道:“我要換衣服,請殿下回避。”
魏祯卻不見有離開的意思,楚渺渺隻好又“請”了他一遍。不料他又向楚渺渺走近了一步,驚得她一抖。
“昨夜裡,我不是已經教過你今後該如何稱呼我嗎?隻是睡了一覺,就全忘記了?”
一聽魏祯提昨夜,楚渺渺是又羞又懼,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清心寡欲的人昨夜将她折騰得腦子昏昏沉沉,根本沒法對魏祯的話做出反應。
當她好容易找回一點理智,對魏祯的某過分要求抵死不從,卻又被他欺負得連啜泣的力氣都險些耗盡,腦子更像是一鍋漿糊,隻能是暈暈乎乎地順從了他的要求。
魏祯垂首,更靠近了楚渺渺幾分,他伸出手臂攬住了楚渺渺的腰身,将她帶入自己懷中,附在她的耳邊柔聲道:“要我再教你一遍嗎?”
楚渺渺極不習慣别人附在耳邊說話,下意識想躲開,可魏祯卻不容許如此。
“昨夜隻是稍微戲弄了一下這裡,你就快要哭出來了。”魏祯輕柔的細吻落在耳邊,酥酥麻麻地撩撥着人的心弦,“那個時候,你應下了什麼,你忘記了嗎?”
“……沒有。”楚渺渺顫聲道,“我,我記得……”
“那你要怎麼稱呼我?”
楚渺渺糾結了一下,就感覺魏祯更用力了一分。她的雙眸中很快氤氲起一層水汽,已經很難分辨是出于羞澀還是出于恥辱。
貝齒輕咬着朱唇,在嗚咽聲發出之前,楚渺渺隻好暫時投降:“……主,主人。”
魏祯這才滿意撤身,放了楚渺渺自由:“你以後記性要更好一點才是。”
看着魏祯回避離開的背影,楚渺渺不由攥緊了拳頭。
這個人現在怎麼這麼欠揍啊!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啊!
好在布膳的時候魏祯沒再為難過楚渺渺,這讓她的精神舒緩了不少,不然時時刻刻提防着魏祯,她也實在疲憊。不過安安靜靜的屋子裡,魏祯的突然開口還是有些驚到她了。
“渺渺。”
魏祯看着楚渺渺正盛粥的湯勺險些滑進碗中,突然就想到了“驚弓之鳥”,不由開始反思自己昨夜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
于是他放緩了自己的語氣,繼續說道:“想不想和我做筆交易?”
楚渺渺神色黯然,将粥遞了過去:“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
“那就是說,”魏祯接過碗,慢條斯理地用了起來,“楚王妃和世子夫婦死了也無所謂?”
此言一出,楚渺渺眸光一閃,卻又很快消失了,不無嘲諷地慨歎道:“殿下真是救世主。”